“我这个姑娘如嫁不成令狐冲,早晚便死,定然活不长”!
不戒大师知女莫若父,竟为之落泪。
好可怜的仪琳,令狐冲日后何以为报?读者不能不为古人担忧。
仪琳的痴恋最圣洁,最可怜又最感人。
她本是心中尘埃不染的世外仙女,她的悲剧又在于其冷的外表下有着最热情的心;她对令狐冲的感情,是循序渐进、合情合理地发生的。由敬佩到感激,到心生怜惜,到抑止不住的爱,这虽违背了她所受到的宗教教育的规则,但她不是有意这样要出格,所以她一方面真诚地发展着对令狐冲的痴爱,一方面又真诚地自责“菩萨是要责怪的”,她是此书中第一的真人。
听仪琳在背地里轻声叫道:“令狐大哥,令狐大哥。”读之真回肠荡气,心意难平。
此中的深情,如此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爱情成了仪琳心中的另一种可以得到寄托的宗教。
苦海无边,仪琳默默地念着“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她的爱情实已与宗教合一,上升到宗教情感的高度。她相信,观世音菩萨会谅解她的,菩萨会帮助她解决一切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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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凤:大侠的心胸已经偏移(1)
排名第十
武功:★ ★ ★ ★ ★
智商:★ ★ ★
情商:★ ★
英雄指数:★ ★ ★
攻击力:★ ★ ★ ★ ★
《雪山飞狐》主要写胡斐与苗人凤和胡一刀夫妇的江湖恩仇。金庸自己说:
“《雪山飞狐》真正的主角其实是胡一刀。胡斐的性格在《雪山飞狐》中十分单薄。”
但这“真正的主角”胡一刀,其实在书中并没上场。书中的主要人物苗人风、胡一刀夫妇的性格特点、故事等,都是间接写出。而直写明写的胡斐,不过是为了衬出内在隐伏的故事而设置。
胡一刀有唐人传奇中那种古拙豪杰的风范,让人想起风尘三侠中的虬髯客。苗人凤极高极瘦,被宝树形容成一根竹篙,他的尊容和胡一刀倒是传奇的一对,也是那种世间所无的奇骨异像。苗人凤面皮蜡黄,脸露病容,手掌大如蒲扇,根根见骨,让人想起水浒中的好汉病关索杨雄。
苗人凤和胡一刀沧州一战,令风云变色,惊天地泣鬼神。两人之间,明明是仇敌不共戴天,却处处见相惜相敬的倾慕之情。苗人凤坐下就与胡一刀举碗共饮,毫不作小人防范之态,他相信胡一刀“是铁铮铮的汉子”,“行事光明磊落”,不会暗算他,他才是胡一刀真正的知音。田相公范帮主在一旁作陪衬,真是见小,无地自容。
苗人凤中了暗算,危急时刻,胡斐飞将军一般从天而降,天神一般奋勇却敌,救了苗人凤的性命。苗人凤看到了与胡斐同被而卧的苗若兰,误会了胡斐行为不轨,大怒之下,反过来找胡斐算账。
苗人凤误会胡斐之后为何火气特别大,是因为他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伤心事,对苗若兰的事特别敏感。他最怕的是自己心爱的女儿遭遇和他自己一样的悲惨事。失去了妻子,女儿便是他的一切,便是他的生命,他爱女儿,已经是爱得远甚于常人之浓烈和深沉,甚至已爱得自私。这是单亲父女解不开的深重情结,这种情结最易产生误会和悲剧。从心理学上细致分析,不要说胡斐和苗若兰同被而卧的尴尬场面,就是两人正常的爱恋,也不是苗人凤立时就能接受的。这需要时间,需要更深的理解和体谅。
苗人凤心中难解的情结再次发作,虽然是胡斐救了他,但他还是不原谅胡斐,亡妻失节之事,给他的刺激太深了,大侠的心胸,已经偏移,已经有了可怕而可悲的盲点。
一切都来不及解释,苗人凤便逼着胡斐以性命相搏。当年在沧州之战犯下的错误,苗人凤完全没有接受教训好好反省,还是这般粗糙和性急,及至胡斐最后的那一刀是否劈下之时,苗人凤都还不知道胡斐便是故人胡一刀夫妇的儿子,而胡斐也拿不定主意:“这人曾害死自己父母,致自己一生孤苦,可是他豪气干云,是个大大的英雄豪杰,又是自己意中人的生父……”
胡斐是否劈下的这一最为出名的一刀,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这一刀到底劈下还是不劈,金大侠死活不肯写了,要留一个千古悬念,让读者永远都不能放下心来,金大侠真是太残忍了。
《飞狐外传》中,苗人凤回忆往事,触景伤情,心中万般凄苦无人可诉。极端的冲突触目惊心地撞击着读者的视听。贪欲难填,谋财害命,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一系列人世中丑恶的现象都集中在这里展示。人性有时是如此的不可靠,如此疯狂地将罪恶的欲望无限地扩张,变得危险和不可理喻,打破了生命中的平衡和安静,冲出了我们日常生活一般经验所能把握的尺度。
南兰与苗人凤的结合,一开始也许就是命运的错误。南兰的父亲因为有一把宝刀,引来了一场无妄的杀身之祸。苗人凤打抱不平,挺身相救南兰,以一敌五,在惊心动魄的恶战中险胜,但自己也身中敌人的毒针而情形堪危。南兰为苗人凤吸毒,因感谢而对苗人凤以身相许,两人就此结为夫妇,而且有了一个美丽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