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喝了,没得叫人倒胃口。”阮宁放下茶盏。
&esp;&esp;李妈妈只听见一堆猪啊崽儿的,只记得以前在乡下养过猪,也没弄明白逗趣儿在哪儿,见两人不睬她,不尴不尬地插了一句:“是挺有趣儿的!”
&esp;&esp;阮宁这才用帕子抿了嘴,缓缓道:“哦,李妈妈啊,来找我有什么事?”
&esp;&esp;合着刚才不是跟她说话的。脸皮再厚,她也不由得老脸红了红,不过想到要说的事儿,她便打起了精神,“也没什么,只是小世子向来是我带着的,为何这两日总让来福跟着?他毕竟是个小子,照顾不周……”
&esp;&esp;阮宁歪了头看着她,“钱妈妈说他细心周到,连爹爹见了都说不错。”
&esp;&esp;“话是如此,可他到底是男子,总进出内院怕是不好……”
&esp;&esp;阮宁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指甲,圆润剔透,月牙饱满,十分满意,“轩哥儿是个男孩子,读书玩耍都不在内院,也就睡觉才回来,来福只在外面看着就行,回来便让钱妈妈照看着。”
&esp;&esp;李妈妈不由抬高了声音,“那让老奴干什么去?”
&esp;&esp;阮宁瞅了她一眼,抬手召过红玉,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见红玉应了声,出了屋子。
&esp;&esp;李妈妈向外面看了一眼,摸不清阮宁想干什么,见她只打量着自己的指甲,便想告了辞下去。
&esp;&esp;对此,阮宁只温温吞吞说了一句,“候着。”
&esp;&esp;李妈妈只好站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esp;&esp;冷落了她一小会儿,还不见红玉回来,阮宁看李妈妈站着实在无聊,便开口问她:“前几日你可同轩哥儿说过什么?”
&esp;&esp;李妈妈一顿,心虚地摇了摇头,“不过叮嘱些生活上的琐碎,老婆子眼皮子浅,可不敢同小世子道什么长短!”
&esp;&esp;阮宁轻轻嗤笑一声,“那就好。前几日轩哥儿过来,跟我说嫡母身家丰厚,便是京里的高官侯爵都比不上,更不要说父亲一年下来的俸禄,想去江南见识一番……”阮宁瞥她一眼,“我想着一个四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定是有人挑唆的。李妈妈,你一直伺候着轩哥儿,可知道是哪个嘴碎的?”
&esp;&esp;李妈妈将鬓发捋到耳后,双手绞着帕子,只嘴上笑着,眼神儿却左右乱飘,不敢正视阮宁,“小姐这话说的……老婆子看顾着小世子,也不是时时不离身的,回头我就去查……”
&esp;&esp;阮宁笑笑,没再做声。
&esp;&esp;半柱香时间过后,红玉终于又回来了,李妈妈的眼神跟着她转了半个屋子,又回到阮宁脸上,没看出个分明,兀自纳闷儿又莫名心惊。红玉不去理会她,只凑到阮宁身边附耳说道:“小姐,什么也没找到。”
&esp;&esp;没找到,那便是在身上了。
&esp;&esp;阮宁瞧了眼她身上的袍子,垂下眸子,散漫地说,“李妈妈,天儿这么热,穿这么厚做什么?把外面的袍子脱了吧。”
&esp;&esp;李妈妈愣了,最近正是化雪的天气,冷得紧,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嗯?我这个主子的话不顶用了?”阮宁斜眼看着她。
&esp;&esp;李妈妈只好解了外面的袍子。
&esp;&esp;“里面穿着这么厚的棉衣做什么?也脱了吧。”
&esp;&esp;李妈妈咽了口唾沫,想到怀里的二十两银子,不由一阵心惊肉跳,表情异常丰富,连带着脸上的肉都抖了抖,“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我自跟随夫人来到这儿,也有十几载了,算是府里的老人,干什么平白无故地羞辱我!”
&esp;&esp;“羞辱你?”阮宁冷笑一声,“今日羞辱的就是你,脱不脱!”
&esp;&esp;李妈妈死死瞪着她,大有跟她杠下去的意思。
&esp;&esp;“好奴才。”阮宁笑了笑,语带嘲讽,“红玉,去把院里的粗使婆子找来两个。”
&esp;&esp;红玉应声到门口,喊了两个婆子的名字,便见两个穿着粗布麻衫的婆子恭恭敬敬过来问了好。
&esp;&esp;“压住她,掌嘴。”
&esp;&esp;阮宁朝着李妈妈探了探头,两个婆子面面相觑,这可是夫人留下来的老人,在府里有些体面……
&esp;&esp;“掌嘴,一人赏一两银子。”阮宁加重了声音。
&esp;&esp;两个婆子齐齐抽了口气,一两银子……她们一个月的月钱不过才两百文!
&esp;&esp;有钱能使鬼推磨,其中一个婆子当即就咬了咬牙,上前压住李妈妈,另一个则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妈妈红润富态的脸,举起布满茧子的巴掌就朝她脸上盖去。
&esp;&esp;啪——
&esp;&esp;李妈妈愣住了,梳的整齐的发髻上飘散下来两缕零散的头发,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被打,三小姐她,她怎么能如此……
&esp;&esp;没由得她多想,广胜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