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把周倩倩揪出去骂了一通,直接把周倩倩骂哭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了前因后果,班上没人相信她。反而觉得三班考试成绩好,全是因为她给了笔记!
周倩倩因此被孤立了,很多资料也故意不给她了。
“我听说中午都没人跟她吃饭了。”许静悄悄对其他同学说,“我觉得他们班的人有点过分。”
周倩倩平时总瞧不起人,所以也没多少人喜欢她,到了这时也没人帮她说话。很快,大家的话题就绕到了另一处。
杨玉说:“我家昨天又停水了!”
她家住四楼。因为水压不够,一旦楼下开水龙头,楼上就没水了。哪怕是不缺水的日子,也压不出多少水,不少人全家出动找楼下借水。当然平时会给点吃食之类的,但是借多了,邻居多少不太高兴。
杨玉嘟哝说:“每次都是我去借的!我哥装死不去!借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估计楼下黄师奶都觉得我是讨债的。”
“别说你们家!”许静说:“我家住二楼的也停了!”
这时的香港,常年是靠山涧和雨水维持供水,遇到大旱必然缺水。所以借水是家常便饭。
哪怕是借水,也借不到多少。最多两小桶,多了邻居自己也不够用。一家五口,只得那两小桶水,要洗米,又要洗澡洗头,还要浇花拖地冲厕所。
怎么办呢!
为了最大限度用水,一桶水要给全家人洗澡,完了循环再用来洗头。全家人洗过一遍,那水有点浑浊了,还得用来拖地,最后冲厕所。
至于淘米水,则用来洗脸,最后浇花。
一滴水都不敢浪费。
1962年秋天,香港遭遇了自1884年以来最大一次水荒。一开始是闹市区。白天停水,只有大早上和晚上有供水。屋里只要是能装水的,不管是锅碗瓢盆,还是水桶,全用来储水。
楼上有人嚷:“陈师奶关水喉啊!”
“马上!”
姨妈说完,又对陆蔓君喊:“蔓君!不够用了!你跟陈珂去买两个大水桶回来!”自己则小心翼翼搬着一盘水从厨房出来。每一步走得特别小心,生怕撒出一点水来。
“快点去!马上要没水了!”
陆蔓君最近洗脸都只敢用湿毛巾擦一下,自然知道水有多重要。她赶紧起来,拉了陈珂就走。陈珂走了没两步,一摸口袋:“没带钱!”
她早就拿了钱包:“赶紧走!我有!”
姨妈说:“多带点钱啊!不够自己去饼干罐里拿!”
他们跑到楼下卖水桶的几家店,看了一圈,摆水桶的货架全空了。
老板正懊恼着抓头:“拿不到货!早知道卖贵点!”
老板娘掐着腰骂:“蠢得你!不知道给自己家多留几个!现在没得用,我还得跑隔壁街买!”
老板说:“过两天就有货了,你急什么!”
她和陈珂都有点心塞,只好到隔壁街去买。隔壁街不远,陈珂想走路过去,她扯着陈珂就上了巴士:“还走什么!等会没水了,这两天别想洗澡了。”
她坐在摇晃的车里,望着窗外穿梭的行人和老式轿车,心里隐约有个不祥的预感。
这缺水危机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
隔壁街还有不少货,但是卖得太贵了!
想买水桶的人很多,一看那价钱都有点咋舌,站着看了半天,犹豫不决。有些人跑到别家比价去了。
陈珂拿起一个铝制水桶看,那种中等体型的宽口水桶,要卖三十五块。再大一些的水桶就要五十块了。平时这种水桶不到十块钱一个,一遇到水荒,简直是疯涨。
陈珂不敢相信,又看了一遍:“老板,这水桶金子做的啊,这么贵!三十块给你拿两个吧!”
老板倒是不愁卖,懒洋洋地瞥他们一眼:“嫌贵就别买啦。我入货也好贵啊!你去别处看看,都这个价格。”
陆蔓君抱下来两个大水桶,“别说了,买了吧!”
可别光顾着比价,到最后没水了。看这种缺货状况,她估计别家也是一样的。
陈珂不肯,“这老板肯定是宰人的!一个破水桶卖这么贵!抵我三四个月的零花钱了!”
“不是!万一没水……”话还没说完,陈珂就箭似的冲出去了。陆蔓君没办法,想去再多搬两个水桶,又怕连这两个大水桶都看不住,让人拿走了。她想了想,还是别太贪心了,等陈珂回来再说吧!
不少人已经比价回来了,纷纷从架子上拿水桶下来。
陆蔓君急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