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嫌疑人太多很难把握谁是决定性的人物。他们虽然对米川抱有强烈的忿恨,但把他们和杀人联系起来又显有些牵强。他们都是一些善良的小市民,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上米川的当,他们当中没有那种誓死报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
搜查本部耐心地一个人一个人地排除。座间署调到搜查本部的上野和花冈被派入现场搜索组。事件发生后他们每天像警犬似的在现场和周围地区搜寻着。
现场虽然是搜查取证的宝库,但由于大雨造成的土地塌陷,即便有凶手留下的痕迹,也早已被雨水冲走了。涨满水分的垆坶质土壤像粘土似的泥泞不堪,粘在身上想抖也抖不掉。他们这几天天天在泥里滚,回到家里一进澡盆,水就变成了黑汤。就连耳朵和鼻子里也都进满了泥土。
“狗日的!干嘛偏偏埋在这儿!”上野嘟哝道。
“因为他自以为绝对不会被发现。如果没有台风和塌陷,也许真的永远不会被发现。”
花冈安慰似地说道。实际上他也早已烦透了。
“凶手也没料到会塌陷。”
虽然心里烦闷,但凭着职业意识并没有让手停下来。他们在下意识地挖着,他们期待着也许什么时候就会挖出凶手留下的痕迹。
“可凶手为什么把尸体运到这儿来呢?”花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也许他对这一带很熟悉吧。”上野随口答道。
“可这一带并不是偏僻的地方。附近就有人家,经常有人到这里来。怎么也应该再靠里一点儿运到丹泽那边。”
“丹泽那边经常有郊游的打猎的,相反这种地方谁也不会注意反而最安全。”
“话虽那么说,可越没人注意的地方越要熟悉才行。丹泽去的人太多,这块索然无味的杂木林,也许只有当地的人才知道。”
“也许是就手埋的呢,因为拉着尸体运到远处太危险。凶手想就近找个地方埋掉了事。”
“现在还不能断定来的时候就死了,说不定是凶手把死者带到这里以后杀害的。”
“带到远处,就更得有理由才行。越是平常的地方也就是说越是平常经常去的地方才越容易骗出来。”
“可死者的家在涩谷区。座间的杂树林不可能是经常去的地方。”
“死者是房地产商,很可能曾在这里看过地,凶手说不定是以看地为由把他骗出来的。”
“你是说凶手是经营房地产的?”
“那倒不一定。可如果有人骗他说有地想卖,他也许会毫不怀疑地跟去。”
“现场与死者密切相关的意见在搜査会议上还没人提出,下次我们提出来怎么样?”
“本部那帮人就会讲大道理,根本不听辖区的意见。”
“没错!他们是本部贵族,是上等家臣。我们算什么?我们是管片的奴隶,是跑外的小卒。”花冈发牢骚似的说道。
即便出席搜查会议,地方署的警察也没有发言的份儿,主角全是本部的干部和搜查一课的警察。他们是贵族,上等署的警察是他们的家臣,当地署的警察则降为奴隶,外勤巡察就更是跑腿的小卒。花冈的话道出了刑警内部警察的严格等级制度。
尽管有些夸张,但本部搜查一科和二科的刑警的确是所有警察仰慕的对象,他们威风凛凛,不管走到哪儿都神气十足。从接到报案的第一刻,他们便象一阵风似的赶到,接过设在当地署的搜查本部的指挥权,一但捞到最好吃的油水(逮捕凶手)便一溜烟似的撤走。”
面对这些本部的警察贵族,当地署的警察毫无办法。
“咦!这是什么?”
正在土里翻找的上野喊道。
“发现什么了?”
花冈朝上野看去。只见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小东西。
“咳!原来是个小石块儿。”上野失望地正要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