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一会儿,皇帝就开始继续嘶吼,疯狂用指甲抓挠着自己的全身,苍白的头?发完全散乱,像个疯子。
燕珝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的惨状。
看着他,一点一点咽气。
蜡烛最终也没有撑住,燃尽了最后一点,熄灭了。
室内完全地黑暗下?来?。
“睡吧,父皇。”他漠然出声。
像极了幼年在母后那里?挨了训斥,他跑到父皇这里?寻求安慰。父皇放下?手中的折子,将他抱到腿上。
随后,拍拍他的小脑袋。
说:“在我这儿睡吧,阿珝。”
惨淡的月光投射进来?,燕珝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变得干枯、僵硬。
时?间好像无限停止在此刻,无限拉长。
陛下?崩了,从今日起,他就是这时?间,至高无上的帝王。
燕珝漠然转身。
在月光下?,擦着手,走出了福宁殿。分明自始至终没有碰到他,但还是觉得手上,很脏。
真脏。
“殿……陛下?!”
所有的侍从宫人皆跪俯在他脚下?,连声高叫着万岁。
燕珝负手而立,站在夏初的微风里?,直到看到月影。
她身边的暗卫。
“何事?”
每十日汇报一次,如?今还不到十日。月影不会主动前来?,除非是她要。
月影沉声:“陛下?,娘娘今日梦魇,哭了许久,说是……想见您。”
燕珝皱着眉头?,“梦魇?”
“是,说是……”月影不敢抬头?,“梦到之前的那个太监,害怕。”
燕珝渐渐放了些心,阿枝梦到小顺子也不是头?回了,他心虽牵挂着,但也知道今日不算大事。
他沉吟半晌,“这会儿朕无暇抽身,你且将太医院院判带去,先行诊治。若要用药用针,按太医说的来?即可。”
说完,他犹嫌不够,心中总觉得有些慌乱,像是缺了什么。
“告诉她,再等几日,朕亲自去接她。”
“是。”
月影抱拳,跃入长空,转瞬消失不见。
他看着月影消失的方向,久久凝望。
不是他不想去。
先帝刚过?身,朝中多少人虎视眈眈,更何况……还有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