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
云烟也是头?回听说,季长川点头?,“是,我季家多少也有?些人脉,你不必担心,这些帕子做好?了?,日后便交给我。赚到了?钱,我便原原本本都放在家中,这日后便是我们共同?过活的本钱,可好??”
“可以!”
云烟想到自己也能赚钱,而且帕子卖给南方的闺秀,想着?就让人开心,手上绣起来,“那你说,南方女子喜欢什么样的花色?我现在这样的能成吗?”
和季长川商量了?一阵,她才道:“不过答应刘婶子陪她一同?进?京再看,只怕要……”
“她的事你那日同?我讲,我便安排了?。”
“季家高低也是大?族,底下那样多商铺,不过是些酸菜,加之味道不错,怎会卖不出去。过几日便会有?人上门同?她谈,你且放心。”
季长川声音温和,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
云烟愣了?愣,“这样可以吗?”
季家的商铺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在京中看一圈,季家的酒楼都是想都不敢想的豪华奢侈,怎会要这样乡野之间的东西。
“味道好?,自然会有?人要,”季长川耐心道:“这点小事,你完全可以依赖夫君,不必忧心。”
夫君二?字一出,让她的耳尖又?有?些发红。
云烟不敢告诉季长川,其实?她最近是有?些愿意亲近他的,她觉得自己之前对他多少有?些疏离,愧疚之心和补偿心理一点点加深她的想法?。她伤好?了?也许久,可季长川从未亲近过她,不是她想做那些事情,只是偶尔看着?村里那些跑来跑去的孩子,她印象中总觉得自己许久以前,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甚至期盼那个孩子的到来。
云烟心里有?点怪,明明季长川很喜欢自己,但是亲昵不足。看起来和她接触的时?候多少还有?些青涩,抚上她掌心的动?作稍显生疏,她只当季长川忙于公务,疏于与她相处,是自己想得太多。
直到那日来了?月事。
每月那些日子,六郎便会给她送上热乎乎的茶水和干净的帕子,可她心里总有?些提不起劲,她记得,从前郎君都是躺在她身?后,轻轻环绕着?她,给她轻揉小腹的。
她有?些疼,躺在床上惨白的唇色看着?分外可怜。眼巴巴地看着?季长川,说出了?这番话。
季长川显然没想到有?这一茬,面上带了?些拘谨,脸侧不知为何泛上了?红云,小心翼翼地脱了?外衫,躺在她身?后。
云烟疼得说不出话,也没什么感觉,还没感受到季长川温热的掌心,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疼晕了?过去。
但这并不影响她又?一次,坠入深渊般的梦境。
……
她逐渐熟悉了?眼前的视角,这位名为王皇后的人,方饮尽了?鸩酒。
不远处一个少年身?形的男子被一群太监侍卫压着?,旁人唤他“太子殿下”,他眸中墨玉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唇角流出,顷刻间,墨玉便碎了?。
随后,他受罚,被贬东宫。
云烟心里涩涩地难受,好?像在刹那间明白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譬如?他为何这样趴在榻上,没有?一丝生气。
他也是不想活了?。
也许真的是在某一瞬间心意相通,她能感觉到他内心所知。
今生的信念全部被磨灭。
原本以为在大?秦只手遮天的王家竟然早被蛀空,华而不实?,从内而外地瓦解,在皇权面前无力支撑。
从前以为绝不会有?任何失败,从未见过任何狼狈模样的母后,竟然如?同?恶鬼般七窍流血,死相凄惨。同?她生前永远雍容华贵的模样形成了?极大?反差。
原本以为还算是个明君的父皇,变成了?杀人的恶魔,高高举起了?他的斧头?,砍向曾经弱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