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了这么久,花期也该过了。
护不住的。
可他执着地守在一株仍旧盛放着的芙蓉花前,不让风雨席卷走他最后?的一丝念想?。
他们之间的美好,一如花期这样短暂。
阿枝在屋中待了几日,燕珝便在外头?守了几日。
她没胃口,她用多少?,他就用多少?。好似这般,便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一般。
哪怕他也知道,都是徒然。
她已然让茯苓进屋了,燕珝觉得,或许自己也能?等到再见?她的时候。
孙安又一次递上姜汤,苦口婆心道:“陛下,龙体要紧呐。外头?风寒露重,您重伤刚愈,哪儿经得起这么折腾。”
燕珝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阿枝坐在窗下,看着窗缝之中透出?的天色。
她道:“陛下还在外头?么?”
“是,娘娘,”茯苓的声音软了很多,也谨慎了许多,生怕再戳到娘娘的伤心事,“陛下在外头?等了许久,娘娘您看……是否要陛下进来坐坐?”
“外头?可冷的很呢。”
阿枝自然知晓。她垂眸思衬了半晌,道:“将陛下上回落在这儿的披风送去,就说……让他早些回去,注意着身?子。我?还不想?当被万人唾骂的妖妃,没得坏了身?子惹来朝臣议论纷纷。”
茯苓展颜,愿意开口便比从前好上许多了,这样拐着弯也算是表达关心,她赶紧接过,道:“娘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巴不得娘娘和陛下之间的纠结早日解开,好早日和和美美,共同生活。
一路看着二人走来,这坎坷,也太多了些。
“……没有了。”
阿枝关上窗,隔绝了窗外的天色。
“你去吧,我?再睡会儿。”
她近日除了坐着发呆,便是睡觉,好似根本睡不够一般。
脑中太乱,记忆太多太杂,很多时候都不敢相信,某段记忆竟然真的是自己。
时间太久,有些记忆都模糊了。譬如她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燕珝,而?燕珝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用那样柔情的眸子看向她。
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需要时间,再好好想?想?清楚。
茯苓知晓她头?痛,但阿枝倔强不想?见?太医,也不愿意喝用陛下心头?血为引制成的药,强撑着精神日日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她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宫女,看着娘娘难受,她也只能?叹息。
“娘娘好好歇息吧,莫要睡太久了。”
她拿着披风出?去,阿枝又躺上榻。
这张榻上,不久以前,二人才?恩爱缠绵过。
她记得她迷蒙之时,燕珝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次“爱”,说了许多让人面红耳热的话。还有许多次她力竭,想?要逃开,却被他拉回来,好声好气恳求道:“就一回,好娘子,再来一回。”
她的记忆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这让她如何能?忘。
阿枝蜷缩在榻上,总觉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