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念睁开眼,许是这周遭太静,他如今听着你的话,竟莫名生出了不安感。
“我七岁的时候,跟着我妈到颂家,那时候,他抱着我,让我叫他爸爸。”
“我很乖,我叫他爸爸,他很高兴,亲了我一下。”
“后来,他经常亲我。从亲我的额头,到亲我的鼻尖,他甚至想亲我的嘴。”
“老师。”你从床上坐起来,小夜灯的光照在你脸上,朦胧又不真实。
斐念怔怔地与你对视,听见你用着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九岁的时候,他摸到了我的房间。他要我脱下我的衣服,要我跪下来给他舔。”
“他的手摸到了我的肩膀。”你眨了眨眼,“我哭着挣扎,他就打我。”
很痛,痛得你像是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我喊妈妈,喊到喉咙快要出血,我的妈妈终于听见了,匆匆赶过来抱住我,可是他还没走。”
颂母需要他的钱,所以他不能走。
所以哪怕撞见自己的丈夫竟想要侵犯自己的女儿这种事,她也只能装聋作哑,哭着安抚你,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的确是不会了,她后来将你保护得很好,好到快十年了,你见到颂父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每一次,都让你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斐念看着你,忽地从地上爬起来,张手慢慢抱住你。
他的手顺着你单薄的脊背滑着,毛茸茸的细碎黑发贴着你的锁骨,涌出陌生的痒意。
“你很厉害。”他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
第二日,斐念回来时,出租屋中已是空荡荡的。
你离开了。
新年快到了。
不过几天,出租屋中已经留下了不少你的痕迹。
斐念一点点收拾着,眸光郁郁。
冬季的雪花纷飞,银色铺满了这座城市。
除夕夜当晚,斐念接到了你的电话。
他以为你是对他道新年快乐的,率先开口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可电话后的空气静谧,只有你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你的哭腔绝望至要窒息,“老师……他又来了。”
斐念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速度,那辆自行车快要被他踩出了火星子。
焦躁与不安的情绪如浓厚乌云,严严实实地遮在他心头。
他用了比以往还少一半的时间来到了颂家,用之前你给的钥匙开了门。
门内亮着极亮极亮的灯,阔大别墅中,你被人扯着衣服硬拽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