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紧攥成拳,手背青筋寸寸突起,郁槐眉目间的阴郁与暴戾几乎掩藏不住,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徐以年痛苦挣扎的模样,转而冷冷地望向博士。
强烈的杀意犹如汹涌翻腾的海潮,压得包围他的实验体喘不过气。如果有机会,博士毫不怀疑自己会被他碎尸万段。
这倒不难理解,谁要敢乱动他的东西,他也会砍掉对方的手脚。在那恐怖的杀意下,博士唇边的笑容反而越来越盛:“真可怕。不过你找错人了,血契的契主可不是我。”
博士说着,将一只透明的小瓶从楼上抛下:“你要是吃下里面那颗药,我会救他。放心,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只会让你在天亮前无法使用能力。”
药瓶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停在郁槐脚边。
血契初次结下时必须得到契主的血液,最多还有半小时,徐以年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血契失去性命。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楼上的雪妖像是拿捏准了他会为此让步,不慌不忙等待他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内无人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恐打破此刻微妙的局势。郁槐没看脚边的小药瓶,视线投向了严阵以待的实验体和囚犯。
“我动手的话,这堆玩意儿拦不住我。”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博士脸上,言语中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我保证你今天没法活着走出去。”
博士笑容不减:“你是不打算救他了?他可撑不到你杀了所有人。”
半透明的灵体浮现在空中,郁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博士脸色微变,心里不由得生出犹疑。
难道郁槐真的放弃徐以年了?
毕竟再重要的人也未必比得上自己的性命,距离天亮少说还有六七个小时,一旦失去能力,郁槐的处境将会格外艰难。
捧着天秤的灵体围绕着主人打转。包围圈中无数人举起了武器,有的甚至因为紧张到极点泄露了能力。
巨大的天秤出现在郁槐背后,他单手放上天秤的一端:“这只灵体的能力是签订契约,双方同意契约便会生效。我吃下药以后,徐以年如果因为血契出了一点岔子,你会立即死亡。”
郁槐语气冰冷,对博士道:“和我签订契约,否则我立刻杀了在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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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年猝然睁开眼睛。
四肢百骸残存着阵阵疼痛,他手脚被缚,整个人被固定在解剖台上。昏迷之前的场景相继涌进脑海,他记得自己掉进了一座血红的阵法,郁槐让他离开,不等他行动剧烈的疼痛便席卷了全身……郁槐呢?
“别费力气了。”
见他挣扎不停,有声音凉凉道,“你现在跟废人没什么两样。”
徐以年扭头,这才发现旁边的阴影处坐了个人。那人手肘抵着膝盖,撑着脑袋打量他。纯白的睫毛像是积了一层雪,同色的眼眸中蕴着丝丝缕缕的讥讽。
“郁槐在哪?”
徐以年问。
“在等死呢。”
博士微笑道,“我该好好谢谢你,不然我可对付不了他——”
被绑住的男生眼神一厉,声音骤然冰冷:“你说什么?”
“我说,多亏你这个拖后腿的掉进了血契阵,为了救你,他自愿当我的实验品。”
见他表情越来越恐怖,博士嘴角不断上扬,仿佛被他此刻的模样取悦了,“真感人啊,鬼族竟然为了人类牺牲。郁槐是不是没长脑子?当初你把他一脚踹了,难道他被解剖成一片片的,你就会替他掉眼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