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安手指轻敲着一旁的桌子,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在落针可闻的厅堂内给人无尽的压迫感,尤其他的表情很静,没有直观表露出任何的情绪。
所有人都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偏偏就姜妤一个人死倔死倔的,连带着站在萧伯安身边的侍卫都不由为她在心中捏了把汗。
他能混到萧伯安身边这个位置,也就证明了,他并非不知萧伯安的真实为人。
若是真的将人给逼急了,这位姜五姑娘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事情呢。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萧伯安只是略微沉吟,“你将那日现场全都给记下来了?”
姜妤颔首,从小她的记忆力就很强,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但几日里见到的东西都能差不多给复述出来。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天赋,又加上足够的努力,她才真正能够登上更大的舞台,见识她所不能见到的天空。
姜妤自认性子无比谦和,直至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本性其实一直有所被压制。
从根本上,她似乎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姜五姑娘倒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就是可惜了。”萧伯安没说可惜什么。
姜妤也没准备问,“这样的话,便能证明佛子并没有杀那对夫妻的条件了吧?是否能还给他一个清白。”
萧伯安无所谓地点点头,“是。”
姜妤松了口气,“那么,臣女可以带他回去,请人来给他看伤了吗?”
萧伯安缓慢地摇了摇头,“你只能证明这件事与他无关,太子皇兄的事情可还没查清楚呢。”
“殿下!”姜妤出声,“佛子既然能当上这个位置,势必有他的过人之处,连灵枢这样的大师都赞同他的人品,又怎么会犯下这等丑恶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谁说灵枢大师就一直清正有本事呢?”出乎意料的,萧伯安垂着眼,平和冷淡地说出这话。
姜妤心头一惊,转而重新朝着四周看去,没见到有灵枢的身影。
而寺里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一个做主持的又怎么可能不在?
唯一说得出的解释,便是灵枢也出了意外。
她好声好气地问询,“灵枢大师又出了什么事?”
萧伯安的口气满不在乎,“本宫怀疑他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真本事,就连秦璟这个佛子的位置也是秦家捐来的。”
荒谬!
姜妤忍不住在心中骂道。
她扫了眼边上身形摇摇欲坠的秦璟,仔细看他。
如若没猜错,这就是后期会成为太子萧崇源身后势力的秦家长子。
秦家在京中名声不显,却实江南首屈一指的世家,几乎垄断整个江南的财政,能垄断如此富庶之地的钱,可以想到秦家究竟能多有钱。
而且秦家的门生极多,又素来喜好资助有才学之人,大半南边考过来的学子几乎或多或少身后都有秦家的身影。
这样的世家,基本上是个皇子都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