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骨说的不错,天黑得很快。
不久前还光彩熠熠散发着生命活力的森林到了夜晚立刻显示出了狰狞的味道,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中张牙舞爪如同深渊里的怪物。
从基因里就带着趋光属性的人类在这种时刻就显得尤为不适。
永远都看不清的周围在寂静中总是会蔓延起细细嗦嗦的响声,一阵一阵,让人一路从头皮麻到尾骨。
玲一直紧紧攥着夏目的手,眼泪在有圆圆的眼眶里打转,她抿着唇硬生生一声不吭。
“不要怕,那只是一只鸟而已。”睡骨看着玲安慰道。
不得不说他放轻缓的声音格外让人有放松的能力。
“那个。。。。。。你要不要把我放下来?”纲吉缩在他的背上弱弱的问道。
“腿感觉好多了吗?”睡骨轻柔地问。
纲吉点头。
笑话,别说了腿还能动,哪怕不能动单腿也得蹦起来,趴在敌人的背上算什么回事,而且自己一个大男生被人背,唯一的女孩在地上走着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被睡骨小心放下来的纲吉动了动脚踝,确保待会万一跑路还能动两下。
夏目拉着玲立刻凑了过来。
“我觉得这个大哥哥和那个在桥上的感觉不一样。”玲踮起脚尖凑到了纲吉耳边说悄悄话。
“我有同感,是不是我们真的搞错了什么。”夏目霸占了纲吉的另一只耳朵,纲吉只听见了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气音:“我们,是不是一直在伤他的心啊。”
纲吉倒是一愣,他下意识把目光移到了睡骨身上。
对方高大的身体正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起树下倒地的看上去作为引路用的石像,动作轻柔,稀薄的月光中温柔又带着点肃穆的表情没有一丁点攻击性。
会不会真是因为自己的小题大做而让一个温柔的人受伤了呢?这个想法不断出现在纲吉的脑海里。
“那个。。。。。。”
纲吉张了张嘴,手掌抚去石像身上灰尘的睡骨抬起头,他摆出了倾听的模样。
“真的很感谢您,不管是把我们从水里捞出来,还是一路上的安慰,真的很感谢您,睡骨先生。”
睡骨一愣,然后他脸上出现了像是在月光里开出的带着露水的鲜花一样的笑容。
他笑了起来,“那么夏目和玲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诶,不不不、我不用、哇啊——”
夏目一开始还摆着手推脱,但是睡骨高大的身躯轻易的如同举起一只炸毛的猫仔一样把他举了起来放到了肩上。
他开始满脸通红。
“好,接下来是玲。”睡骨带着柔和的笑意,他在玲并不害怕的惊呼声中把更为娇小的女孩放到了另一边肩上。
纲吉才注意到睡骨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把他肩上的护甲给摘掉了,鉴于纲吉不得不在他背上时不得不抓着他肩的手并没有任何异样,估计就在那时候吧。
“天黑了路会有点难走,村子马上就要到了,纲吉你不要离我太远。”把两人扶的稳稳当当的睡骨转头对着纲吉说,“不介意的话请尽可能走我走过的路。”
纲吉笑着点头。
没多久后属于人类村落的火光在视野尽头绽放,纲吉这才陡然松了口气,他还注意到了睡骨格外灿烂的笑意。
“啊,睡骨大夫!”蹲在地上干活的背着更小孩子的男孩看到出现的他们惊讶的开口。
“我回来了。”把夏目和玲轻轻放下来的睡骨像个终于回家的人一样带着轻松和笑意开口,“对不起啊,离开了那么久。”
年纪看起来最大的男孩把想要往前的弟弟拦在身后,“你真的是。。。。。。睡骨大夫吗?”他犹豫的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