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产后的两天里,沐锦书的身子都虚得紧,还需穿上束腹衣勒着腰肢,头一两天是挺难熬的,习惯后也就逐渐适应了。
膳房里给沐锦书准备的膳食都是一些豆类肉类鱼虾类,嬷嬷说可以下奶。
或许是沐锦书的身子虚,若是平日里这些膳食她都嫌油腻,不愿吃的。
为了让沐锦书安心休息,孩子便暂时由嬷嬷和奶娘带着,不过有时也会抱上她的榻,一同入睡。
卧房就这般让了出来给母子俩休息,谢明鄞则住在不远处的偏房,走动亦较为方便。
听闻府里有婢女动了心思,趁楚王妃正坐月子,竟爬上了楚王殿下的榻。
楚王入门见那婢女衣冠不整地躺在榻上,一气之下将那婢女扔出偏房,生生打断了腿脚,逐出王府。
王府中的奴婢有心思的没心思的,都吓得胆战心惊,且上头下了话,不得在王妃跟前提起此事。
尽管如此,沐锦书至下午时,仍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楚王尚在年盛,生得丰神俊貌的,且后院无妾室,难免会有些胆大的奴婢会动这般心思。
沐锦书未将此事表露出来,但心中仍是有顾虑。
谢明鄞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的,对于处置那婢女的法子,不过是杀鸡儆猴,让府中的婢女皆瞧瞧。
亦不想让沐锦书为此扰了心神,便无心同沐锦书提起。
这两日谢明鄞未去金吾卫军营,多数皆在府上陪着沐锦书,公务亦皆是在书斋处理的。
待晚膳后,沐锦书的身子开始有些不舒服,胸口闷涨,于是便少吃了些,放下碗筷便入榻休息了。
谢明鄞自以为她是下午时糕点吃多了,一时不饿,沐锦书则道这两日皆是那些菜式,她吃得有些腻。
谢明鄞应她道:“那明日便改改菜式。”
沐锦书颌首之后,便枕着手臂浅睡,这几日来,她休息得早。
谢明鄞亦不再扰她,静坐片刻后便离了卧房,转而入了书斋。
近来细雨蒙蒙,庭院里皆湿浸浸的,至夜里又下起了雨水。
沐锦书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葱白的柔手捂着胸口,倒不是因白日里听到的那事心烦,而是晚膳时,胸前隐隐发涨,到此刻便更为难受了。
二哥在时,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难受,眼下已微微有些发疼了。
夜色深沉,书斋内便尚在灯火通明。
烛火摇曳,除了些许雨声,房内幽静无声。
身形挺拔的男人正坐于深棕色的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拈着朱批笔,旁的一叠案件折,还有一杯放凉的茶水。
笔尖停顿许久之后,谢明鄞将朱批笔放于笔架上,靠回椅背,他有些心不在焉,准确来说,这两日来都如此。
谢明鄞轻轻扶额,还是一闭眼就想着书儿母子俩,刚当爹不久,这心是静不下来的。
他轻瞥桌上的折子,垂下扶额的手,还是明日命人交于底下的人去处理吧。
正于此时,书斋外响起脚步声,来者是沐锦书房里的梨嬷嬷,话似乎有些不好说,于是便支支吾吾地禀出口。
谢明鄞微顿,眼中似乎掠过一抹可有可无的意味,随之又便得淡然从容。
他将桌面上的折子合起后,便起身出了书斋,梨嬷嬷则紧跟其后。
近来王妃用的膳食,皆是下奶滋补的汤,才吃两日便见了效,只不过实在是不通,又涨得厉害。
京中夫人也有不通奶的,这种事嘛,也莫害羞,让自家男人通通便是了。
只是梨嬷嬷纳了闷,王妃那儿生得好,饱满可人的,寻常女子都难有一比,偏偏在这事上便堵得慌。
越过府中曲廊,便入了流云小院,灯火葳蕤,两个婢女正在屏风前候着。
榻幔中,沐锦书侧着身子躺着,锦褥仅盖到腰肢,看得出来,她甚为不安生。
婢女报了一声,沐锦书回过身子,望见来者,娇丽的面容上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