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砚低头舀了一口粥,然后抬头,道:“粥挺好喝,不用换。”清甜不腻,勾人食欲。
“我只是在想,”他顿了顿,“你最近不是挺忙,怎么有空跟我吃饭?”
两人快半个月没联系,他却知道自己最近很忙,更能证明公司那些项目都是顾时砚打的招呼。
向阳笑了笑,语调温柔夹着几分刻意的调侃:“托你的福,最近工作很顺利。所以再忙,我也要抽空请客,以表谢意。”
以表谢意?
顾时砚喝粥的动作一停,诧异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要找我算账。”
“算什么账?”向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时砚盯着她,一张素白的鹅蛋脸,眉眼如画,眼神透出几分茫然和无辜。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江寄远……”顾时砚提起这个名字,突然觉得没什么劲,便道:“算了。”
提起江寄远,向阳总算明白过来他说的算账,应当是指他瞒着她西郊那块地的事情。她摇了下头,说道:“没什么可算账的,西郊那块地的项目,是我自己蠢,跟你瞒不瞒我没什么关系。”
顾时砚眼一抬:“你不生气?”
“不生气。”向阳落落大方地道。
不生气,意味着不在乎。
顾时砚咬牙,绷紧了下颌。
“有时候,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可对着这一张脸,却又狠不下心。
顾时砚看了她半晌,最后低下头,猛地灌了一口粥。
一顿宵夜,吃得异常快。
转眼间,一碗粥空了。
那碟香煎葱油饼和桌上几样小吃也少了一半。
向阳还没弄明白顾时砚为什么突然生气,就见他忽然放了筷子。
“走吧。”顾时砚起身,“我送你回家。”
刚过晚上九点,时间还很早。
向阳有些诧异,平时他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她身边。
她出门前洗漱一遍,就是做好晚上不回家的准备。
未料,他今天竟是转性了。
回去的路上,顾时砚情绪不佳,话很少。
向阳几次尝试找话题,但都没什么效果,索性也闭嘴了。
两人一路沉默。
直到向阳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顾时砚才开口:“江寄远骗了你,你也不生气吗?”
向阳动作一顿。
不生气吗?
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至少经此一事,江寄远在她心里,就只是一个认识很多年的陌生人了。
顾时砚从她脸上神情变化已经得到答案,转开眼,自嘲一笑。
他不该问的,问了是自取其辱。
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向阳下了车,刚站稳,还没来得及道一声路上小心,车身便疾驰而去。
留下一缕打着落叶旋转的夜风,扑在人脸上,有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