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夏岭给梁砚邮箱里发来的一封义正词严的邮件,他把我夸得很好,又痛心疾首地指控梁砚,如果不喜欢了就及时松手放人,何必要糟践人?你不喜欢的自然有别人喜欢。
“他的意思,似乎是说他喜欢你。”梁砚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封邮件,唇角带着笑意。
也真是为难日理万机的梁砚,能从堆积如山的工作邮件里挑出夏岭的那一封,还特意标了红送到我的面前。
夏岭估计是又听到了什么,多半是因为那次绑架里梁砚放弃我的态度和鎏金池前梁砚给我的难堪。
“那你呢。”梁砚在办公桌前看着我,“你喜欢他吗?”
他为了这个问题,特意将我叫到他工作的顶楼里来,特意给我搭配了和他同款的西装领带,又特意在众目睽睽下拽着我的领带,推着我进他的办公室。
我还以为他改了胃口,要在办公室里和我做,但很快我就发现他似乎只是做个样子,大概只是想欣赏我脸上惊恐的表情。
我垂下头:“先生,我的喜欢不重要。”
“怎么可能呢。”梁砚端详着我的脸,“你的喜欢至关重要。”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微笑着询问我,“毕竟,这会决定我最终要给他什么惩罚。”
我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疙瘩。
梁砚最知道如何拿捏我。他知道我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而受累。
我自嘲地笑了笑。能让梁砚分心干这种他平常最不屑的争风吃醋的事,我是不是也算有些本事?
不过,看上去也只是像逗弄宠物猫或宠物狗,不听话了,要断粮训诫一下。
“我……”我刚要说话,就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一声。我很有眼色地住嘴,并决定往办公室后面的暗室里躲一躲,但梁砚却微笑着向我摇了摇头。
“别走。”梁砚看着我,表情温和地向我指了指他那宽敞得过分的办公桌,“到这里来。”
……?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脑子是有病还是真的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弯下身子钻了进去。
但很快我就知道梁砚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因为来的人是夏岭。
我不清楚夏岭为什么会来,但显然夏岭一见到梁砚就气不打一处来,洋洋洒洒地控诉了一长串罪证,而梁砚则是嘴上漫不经心地应着,用他那双昂贵的皮鞋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我的脸。
“夏先生,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吗。”梁砚在夏岭的长篇大论之后,懒洋洋地开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什么事?”
“是你逼他的——”
“是吗。”梁砚的鞋踩在我的喉咙上,似乎是轻微用力地摩擦着,我一时不察,“呜嗯”地发出一声闷哼。
夏岭瞬间不吭声了。许久后我听见带着怒火的声音:“你他妈你玩得挺花啊!”
梁砚微笑:“谢谢夸奖。”
“你这个禽兽……”夏岭简直要冲上来,梁砚却不凉不热地来了一句,“你确定要现在过来吗?”
夏岭的声音瞬间又消失了,没过一会我便听见他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和摔门而去的响声。
梁砚的双腿交叠,我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办公桌下爬出来,看见他因背着阳光而投在脸上的阴影。
他眉目沉在暗里,但很快余光瞥见站起来的我,搭手扶了一把,嘴角又戴上惯常的微笑,双手叠着撑起下巴,看着我微微歪头:“跪得腿酸了?”
我摇了摇头:“还好。”
“现在你也看到了。”梁砚说,“他自身难保,倒是还觊觎着我手里的东西。”
“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我的心里冷漠地审视着一切,开口却依然温顺谦卑:“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先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