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县里好几日的司玄知,终于回了大柳村。
沈杳倒是没第一时间就去寻他,反而是司玄知听了沈杳差点被拐子拐了,遣了家中的老仆来沈家请人,说是在县城的那几日跟着舅舅学了不少新字,让沈杳去学着认。
沈杳倒是听话,从凳子上爬起来,跟着老仆一道去了司家。
何氏摸了摸肚子,笑的温和:“真不知道你是咋生的,生出这么个精怪来。司家那小孙子,是出名了的清冷性子。日日窝在屋里头,从不与别的孩子来往。偏偏咱杳杳就入了他的眼,叫他这么惦记。这刚从县里回来,就急巴巴的让人来请。”
“哎,大嫂,不瞒你说,我这心里是盼着他两走的近些,又不太想他两过多接触。”
何氏不解,细眉一皱:“你怎得如如此想法?”
“杳杳现在年纪小,与司家的小孙子走的近些还没事,她跟着司家小孙子能学不少东西,是好事。可若再大点,我便不敢了。”
“为何?”
徐氏轻叹一声:“那司家的老爷虽住在大柳村,可以前他是在京里头做过官的。他那儿子,虽说被贬到偏远之地做了县令,可再怎么滴,那也是朝廷命官,吃的是皇粮。还有他那小孙子的外祖家,听说是金陵的大家族。大嫂你说,这等家世,那司家的小孙子将来会留在大柳村?”
“这跟他留不留在大柳村有什么关系?”
徐氏将小板凳往何氏身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虽说庄户人家不讲究男女大防,但司家那孙子可不算庄户人。就他那家世,等杳杳再大些,两人要还走的这般近,别儿个免不了要说嘴。”
吴婆子刚巧过来,听到两个媳妇的对话,没好气的衬了一句:“说什么嘴?我沈家又不是那贪图富贵的人!”
“咱家不是那种人,可别人未必这么想。到时候指不定要说我杳杳妄想攀上枝头做凤凰,我可不能把闲话给别人说。”
“我刚看你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慌,杳杳才几岁,你就想这些!怎么,就凭我杳杳,还配不上他司家的孙子?呸,老婆子我还嫌弃司家孙子配不上我杳杳呢!”吴婆子听这话就来气。
亏得徐氏是杳杳的亲娘,哪有做亲娘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闺女威风的。
“娘,我不是那意思。我这……这不是怕别儿个说闲话,毁了我杳杳的名声嘛。”
“我杳杳的名声好着呢,谁能毁?闲的慌去把地里草拔了,少在这想七想八的!”吴婆子丢下一句话,便不再与徐氏争论,转身去了菜园子。
说起沈杳的名声,以后如何不得而知。但就目前而言,沈杳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
不说本村人,就周边的几个村子,茶余饭后总要说起大柳村的沈家。说是沈家的祖坟冒了青烟,虽说孙辈没个带把的,但那小孙女可是个了不得的。
才三岁的年纪就把人贩子耍的团团转,还带人将人贩子抓了送去了衙门,为此还得了二十两得银子的奖赏。
二十两,若要他们攒,不说十年也需攒上个八年。可老沈家的小孙女,只是出了个主意,就得了整整二十两。
嫉妒之余又是羡慕,他们家怎么就没生出这么个神童来。
当然这事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不信的人觉着老沈家没个大孙子,腰杆子挺不直,才将抓人贩子的功劳按在了小孙女的头上,以此来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