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心里念了三遍无量寿佛天尊。
她怒火刚刚升起就被强行掐灭,声音转变得有点艰涩:“……你怎么来了?”
“我挂念昭昭,自然是一步也离不得。”
头顶的笑音越发浓,“昭昭不想我吗?”
薄奚尤仍然在笑,斯文温润、客气体面。
即使到不了眼底。
“当众让夫人落面子,想来也并非是好夫婿的举动。”
他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贺缺。
“若是为了一点私欲便恣意行事——真的让人很担忧啊,郡主。”
对面的人缓缓站直了。
那本来是个打起精神来应对对面的姿势,但贺缺一只手臂仍然横在姜弥胸口前,轻轻松松搂住她另一侧肩头,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显眼到近乎嚣张的占有欲。
“那也没办法。”
他轻飘飘地说,“昭昭喜欢惯着,某自然是恣意妄为了些……哦,忘了,郡公现在还未成婚,想来是没办法理解我们这些成婚的。”
他扯出一个虚伪但灿烂的笑容。
“两情相悦的事,外人置喙些什么呢?”
白而尖锐的虎牙露出来,笑痕和颊面上的一点梨涡一样甜蜜又恶劣。
现在还带了些恍然大悟的神色。
“某竟是忘了,郡公未婚,那看起来也情有可原。”
薄奚尤仍然是那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
尽管他金褐色的眼珠毫不遮掩和贺缺对视,看不见一丝笑的痕迹。
“这便不劳侯爷操心了。”
他温声,“当然,若是郡主遇到合适的姑娘,又有保大媒的心,想来某自然到时候是带着新妇来谢郡主好意。”
狭小的暗室里面,两个身形相仿的年轻男人字字剑拔弩张。
贺缺已经完全眯起了眼。
“好心没好报的不是多得去?要是帮了反而赖上了,吓我娘子呢?倒不如……”
然后贺缺的手被轻轻拍了一下。
最守礼的姜弥竟然一点都没有纠正贺缺那些僭越又失礼的举动。
即使是拍的那一下也是轻得像抚触。
姜弥语气微嗔。
“话没完了?”
比起嗔怪更像是在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