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之一来,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几天,虞文德的心已经偏向他们。
少年抬起手,攥紧拳后又丧气地放在身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或许,虞乔卿也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可她是自己的长姐,虽然身上流着不同的血,可也是他该敬重的人。
被搀扶起身的虞乔卿闭上双眼,微微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甚至不曾给谢听之一个眼神,擦着他的肩膀离开。
只留下少年一个人。
“小少爷……”夏柔云的近侍见他站在那里,分明的下颌线被光分为明暗两部分,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眸中的思绪,明明面无表情,却仍旧能看出些微失落。
谢听之的思绪被这一声叫唤拉回来,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侧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近侍给旁边打杂的小丫鬟递个眼神,后者知趣地退出去,并阖上房门。
“小少爷也不必这般失意,如今不该得罪也得罪了,不过是难过一些,又不至于呆不下去。”莲心替他温了一杯酒,塞进他的手中,连带着惋惜起来。
早知道如此不好过,还不如守着那个小县令的墓,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哪用受这档子气?
谢听之还是沉默着,低头望着掌心的温酒,喉咙像是卡着一团浸润的棉花,睫毛如翩跹的蝴蝶颤抖着。
见他这般,莲心反而慌了,低下头去观察谢听之的神情,言语带着不确定,“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如此失意,可是为了虞乔卿?”
如今四下无人,莲心这才敢直呼虞乔卿的大名,手放在嘴边,悄声道。
谢听之绕过屏风,坐在夏柔云的床沿,轻轻握着她的手,“为了不惹长姐生气,听之已经很努力了,可惜……”
仍旧束手无策。
躺在床上的少妇面容安详,如悄然盛开的昙花,只是绽放一瞬后重新合拢,手交叠在腹前,呼吸清浅。
谢听之盯着她许久,才摒弃掉脑海中的杂念。
自丧父以后,夏柔云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也只会缝些绣囊维生,若不是虞文德及时伸出援手,怕是早就流落街头。
“莲心。这里便拜托你了。”谢听之站起身来,身下的布料被他压成褶皱,他理平后,低声吩咐着。
回到南苑的虞乔卿将自己的关入房中,连丹音也没能进去,只能无奈地叩门,“小姐,小姐?”
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将耳朵附在木门上,探听里面的情况,却听屋内传来闷声,“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