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白玉阶后,那浓烈的酒味和旬王身上的味道更是直冲脑中。
仿佛灶台上多年未清洗的油垢般,厚重黏腻。
旬王见她不看自己,还以为虞乔卿害羞,更加兴奋了,双手搓动着,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随后朝旁边挪了挪,“坐这儿。”
眼见着男人指着的位置,虞乔卿压下心中的害怕,不卑不亢道:“王上,臣女坐那儿,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听到这话,旬王瞪圆猪眼睛,眼角的细纹也随着他的笑容消失,“我,我我说可以就是可以,过来!”
虞乔卿跪坐在他的案几前,弯下身子,额头紧贴在地面上,一字一顿道:“臣女身份低微,怕是不能和尊贵的王上一起。”
本以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谁知旬王听了着急,尤其是见到虞乔卿跪在地上,正要绕过案几去扶她,却被后者不动声色避开。
动作幅度过大,饶是旬王也感受到虞乔卿的排斥之意。
“虞乔卿,你这是什么意思?”旬王面色阴沉似水,本来今日打算占些便宜,不曾想虞乔卿如此不识抬举。
察觉到男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虞乔卿的指甲嵌入手心中,让自己保持冷静。
“嫌弃本王?信不信本王这就封你进宫,关在殿内日日颠鸾倒凤?”旬王口中说着下流话,察觉到危险的虞乔卿大吃一惊,慌忙起身想要逃走,男人洞察出她的意图。
“跑,还想往哪里跑?”说完他朝着虞乔卿猛扑过去,案几上摆放着的银器纷纷掉落,噼里啪啦发出刺耳的声音,瓜果滚落一地。
而虞乔卿毕竟是个不曾走出闺阁的小丫头,论力气肯定比不上男人,被他压在木桌上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虞乔卿手在空中挥舞着,想随意抓起身旁任何的物件,却发现没有任何的东西。
忽地,她觉得肩膀一凉,男人竟然是直接将自己的衣衫扯下来,伸出滑腻的舌头想要舔上去。
殿内乱成一片,而此时殿外的近侍看着眼前的少年,面露不耐烦,“都说了王上在和虞家姑娘商讨处理水患的事情,怎的你就听不进去?”
石阶距离正殿还有些距离,里面闹出的动静外面好无所觉。而离得近些的侍卫约莫猜到发生什么,眼观鼻鼻观心缄默不语。
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少年分明的下颌线透出几分薄情寡义来,冷漠的眸子扫过近侍,让后者身形顿住,斩钉截铁的态度也松软不少。
“王上的腰牌可不是让您这么用的。”近侍阴阳怪气地看了眼谢听之别在腰身上的银质令牌,意思在明显不过。
“同样是治理水患的法子,听之也闻家父提及此事,怎的偏让长姐进去,听之就进不得?”向来温柔似水,让人如沐春风的少年,说出这番话来,也带着几分冷硬。
见这少定决心地要闯进去,近侍也不瞒他,凑到谢听之的耳边道:“您啊,就偷着乐吧,虞小姐来议事堂是享福的,若是讨得旬王开心,以后少不得左相府的荣华富贵。”
近侍的眼中泛着市侩和精明,嘴角带笑,反观听到这话的谢听之,面色唰地一下白了,手紧攥成拳。
“哗啦”一声,是布帛被撕开的声音,虞乔卿眼中涌现出绝望,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滑过脸颊落下来。
她真是恶心透了这个旬王,眼见着就要凑到脖颈间,旬王感受到身下的女子如傀儡般一动不动,更加生气了,大掌猛然打向她的脸颊,怒喝道:“哭什么哭?委屈你了?”
他还没动虞乔卿一根手指呢,刚撕开衣服,这个女人就哭哭啼啼。
虞乔卿发丝凌乱,左脸还残留着男子的巴掌印,嘴角渗出血来,呜咽着,喉咙间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热气铺撒在脖颈上,虞乔卿弯下身子,想和他拉开距离,却还是被男子牵制住,眼见着两人越来越近。
少女头发散乱,突然听到“哐当”一声,虞乔卿泪眼朦胧,就见一直别在发间的绿玛瑙步摇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虞乔卿连滚带爬地伸手去捡,而旬王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压下身子正要再进一步的时候,只觉得手背一阵疼痛,冰凉尖锐的步摇前端划破皮肤,渗出点点的血。
旬王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一见到自己流血,睁大双眼支吾着,“血,血!”
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见旬王的注意力没有在自己的身上,虞乔卿慌忙间从白玉阶滚落,顾不得身上衣衫不整,急急忙忙跑出议事堂。
谢听之正要闯进去,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虞乔卿。
少女衣装散乱,云鬓铺开,挽发的丝带卷入衣领间,脚步慌乱,时不时朝后头望去。
近侍见到这样的阵仗,俨然是吓坏了,顾不得跑出来的虞乔卿,急急忙忙冲向议事堂察看旬王的状况。
谢听之也迎上去,心跳如擂鼓,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的缘由,慌忙间扯下自己的大氅替她披上。
虞乔卿此刻也顾不得往日的偏见,像是一下子找到主心骨,跪坐在谢听之的脚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子像受惊的猫儿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涟涟,和往日嚣张跋扈的模样截然不同。
谢听之一下子心软了,也蹲下身子,见虞乔卿内里的玫红色肚兜险些都要露出来,圆润的肩膀裸着,别开双眼替她穿上衣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