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什么了。”
阜远舟不明所以,伸出五指握住他的手,任由彼此的体温交融,“哥,回家吧。”
嘴角轻不可察地微弯,“好。”
……
是夜,锦州,瞿城。
夜空如鸦,一点灯火惶惶,在纸糊的灯笼里燃烧。
知府府门前,有几道黑影刷刷而过,有困顿的守夜衙役疑惑地抬头,只看到几只飞鸟扑棱扑棱飞过,他又低下头去,继续打瞌睡。
夜色沉沉,一轮弯月光晕朦胧。
几个人影落在了屋檐上,隐没在黑暗的死角里。
来的正是夜探官府的连晋和宫清,外带黑子和灰三两个。
“那个知府住哪儿?”
黑一想着擒贼先擒王,宫清的身份连晋隐晦地向他们几个亲兵提起过,既然孙家的事如此隐秘,想找证据自然先去那里看看,宫清也提过他因为各种原因所以一直没去成。
“我知道。”
宫清道,他没有背着那把显眼的厚背刀,穿着黑衣,蒙着面罩,露出的双眼像是鹰眼一般,锐利而阴沉冷凝,不带感情。
他刚想带路,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连晋蹲在他旁边,低声道:“先去账房和卷宗房。”
宫清借着稀薄的月光望着他。
黑一和灰三一听就知道连晋想趁机把这个知府也办了,倒是没觉得不对,就和他们兵分两路,去了账房。
连晋给他们指完方向后看旁边的人,“走吧。”
连晋点点头,脚尖轻点跟上他。
瞿城在锦州不算大城,所以衙门衙役不多,卷宗房包括四周也没人守着,连晋和宫清两人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我两个月前来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宫清拉下面罩,点起火折子,道,颇有“你来有什么用”的意味。
连晋白他一眼,“说不定你人笨,没找到。”
宫清没发怒,似笑非笑睨他,很有秋后咱们再算账的意思。
这人记仇——连晋撇嘴,借着火光去看架子上成摞成摞的卷宗,随手抽出一份。
不好点太亮的火免得引人注意,宫清就站在他旁边,和着他一起看。
任意挑了几份来看,连晋看得眉头越皱越紧,险些破口骂娘,“这样的昏官是怎么在瞿城待这么多年的?”
看这些语焉不详的卷宗,要是其中没猫腻他就自挂东南枝!!!
宫清的表情淡淡的,惟有目光清冷如冬夜的月光,“我说了,官官相护,一群废物。”
怒过后的连晋轻咳一声,赶紧辩解说:“其实玉衡的好官还是不少的。”
面貌清秀的男子上下打量他,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看到你我就对玉衡的未来绝望了。”
连晋木着张脸转身继续去找卷宗:“……”
等着来!你大仇得报的那天看老子不弄死你让你死了瞑目!!!
瞥见他的表情,宫清几乎笑出声。
两人没闹多久,就静下来快速翻找卷宗。
三更钟响,万籁俱静。
“哎……”连晋拉拉宫清的衣袖,突然在寂静的室内响起的声音有些吓人,他惯来吊儿郎当的声线显得微微凝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