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
方舒窈浑身一颤,听他?像是又要说什?么,连忙转回身去就瞪他?:“你别喊爹了,你消停会不行吗!”
呵斥完,方舒窈才发觉卫司渊这?回压根就没朝父亲那边看,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含笑意,好似早料到她会因此?而转回头来?。
该死?的,她上当了。
他?知道她向来?脸皮薄,根本就是故意喊给她听的。
果然,卫司渊很快就咧嘴放大了笑意,上前更近一步靠近她,笑嘻嘻道:“窈窈,总算搭理我了,那是不是也?能原谅我啦?”
方舒窈又等了他?一眼,余光瞥见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这?边半分的父亲,连忙又迈开了步子,走到一伤了手的女人面前。
她蹲下身,抬起女人的胳膊检查了一番。
身后的卫司渊刚一牛皮糖似的粘着蹲了下来?,她头也?没回地就淡声吩咐道:“去打盆温水来?,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凉。”
面前的女人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方舒窈,甚有些怀疑她这?么自然地下命令,总不能是在对她这?个?伤患说吧。
可若是对后面那个?一看就人高马大气场强大的男人,好像就更不可能了。
怎么看,那男人都不像是能够受人指使,呼来?唤去的样子。
可下一瞬,卫司渊当即又站起身来?,不仅没有半分犹豫,更不觉半分不妥,反倒还殷勤地笑了笑,好似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得嘞,小方大夫,这?就去。”
卫司渊腿长动作利索,很快就稳稳端着一盆温水回到了方舒窈跟前。
方舒窈却是连看也?没看他?,指了指身边的矮凳让他?把水放下,又很快吩咐道:“再去拿些干净的纱布,拿了过来?把这?毛巾洗干净,再换一盆水。”
说完,方舒窈这?头给女人清洗过伤口周围污渍的毛巾,就这?么随手扔进了一旁的水盆中,带着血污的毛巾瞬间在清澈的水盆中晕开一团暗红的血渍。
面前的女人咋舌地咽了口唾沫,一抬眼,却见卫司渊毫无怨言地再次站起身来?,一点不见对繁琐命令的不耐烦,好似很乐意给她跑腿似的,屁颠屁颠就跑去远处取纱布了。
女人看了好一会才从卫司渊好像很开心的背影上收回眼神来?。
再次看向方舒窈,憋了一会才忍不住道:“小方大夫,那位……那位是你从何?处找的工人,还、还怪听话的。”
女人因着受伤,昨夜也?未参加村里的宴席,早早睡了去,也?压根不知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只觉卫司渊瞧着就有些气质不凡,锋利的眉宇更不像是一个?临时被找来?打下手的工人。
方舒窈一愣,看着女人疑惑又好奇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她误会了什?么。
她不自然地垂眸一瞬,而后便觉有热烫攀至耳根。
她忽的回想起,卫司渊好像向来?都很直白坦率地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她却从来?没这?般去承认过他?。
并非她不愿,只是内敛和羞涩的性子使得她未曾这?样开口过。
虽是轻松平常之事,却叫方舒窈微微吸了口气,这?才大着胆子抬眸道:“他?不是工人,他?……其实是我丈夫,昨日才到村里来?的,他?……啊!”
这?番话本是在方舒窈心中酝酿了好一会才说出来?,岂知话刚说一半,她一转头,卫司渊整个?一放大的俊脸就出现在身边,蹲着身,正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她。
他?听见了,他?自然是听见了,否则怎会是那一脸花儿都快开过头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