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人的横枝被尽数砍去,尘土翻扬明显不是一人所为。
他没有转身迅速离开,而是走近密林,至到穿过密林都没有一人拦他。
宅院大门上的铜锁被撬开,只剩一半的铜链歪挂在锁环上。
青年停下脚步,从树后冲出一群士兵,红缨□□一举穿过他右肩,带着的惯力让他踉跄的两步,拿了一路的袋子无力落下。
一袋犹带着热气的炒板栗在地上滚散开,最近的一颗就滚在他脚边,裂口处粘上了尘土。
作者有话要说: 炒板栗好好吃的,我今天才吃过~
我今天好勤奋啊,更了五千五,真棒!
第49章
染血的尖头扎在肩头,士兵可不管他疼不疼,几人将其按在地上。
红樱□□拔出时溅出的血洒在他脸上,他闷哼了一声,肩上皮肉破开,自伤口处依稀可见白骨。
“将军。”轻甲士兵单膝跪地行礼。
一只靴子伸到温瑾随面前,他半张染血的脸被挑起,与着背阳而立的彦初对视几秒后,温瑾随骤然哼笑,越笑越大声,肩头的皮肉被拉扯开,瞬间染红了半身衣裳。
黑靴收回,彦初眼波诡谲,他打量温瑾随的惨样,无甚同情心的啧了一声,“你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出你这种东西。”
盛阳下的海棠花姿潇洒,温瑾随渐收了笑,艳色从他下颌处滴落,一张脸半边是如玉公子,半边是索命恶鬼。
温瑾随眼神诡异,紧盯着彦初进院子的背影,看守的士兵看清他神色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士兵骂骂咧咧的上前拿出一条黑带系在他眼上,“一介罪臣看什么看。”
厢房打开时,元和紧张的起身,看清来人时大松一口气,而后又紧张的问:“他呢?”
还未得到回答,元和便被揽进怀里,温暖的掌心停在她背后,无依无靠的日子远去,终于不用再为性命担忧。像是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她攀上彦初的肩,细弱的呜咽。
元和哭得鼻尖通红,哽咽道:“我真的好害怕。”
彦初将人抱得更紧了,那张容貌稠丽的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隐在深山里的宅院门前摆着华丽的轿撵,金光闪烁,连珠的凤鸟在树林成荫中避出一条山道,元和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被绑住的温瑾随,他眼上绑着黑布,身上全是血。
她步子顿了一下,但未停下,走过他时,温瑾随似是听见了脚步声,他抬头对着虚空启唇,“又不听话了。”
元和迈不动步了,明知道这个人没法看见她,但她就是不敢走了。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被人拿捏住性命的印象实在深入脑海。就像又回到出逃的夜里,树影如鬼魅,野狼的尸体散发着腐尸味,他跨过腐败的枝叶,苍白的手指牢牢扣住她手腕,无血色的唇启开:“又不听话,嗯?”
跟在她身后的御林军见她停下疑惑的询问:“长公主?”
如大梦初醒般,她摇头,“无事,走吧。”心跳如击鼓,她能感觉到有道阴冷的眼神落在她背上。
刚上轿撵她腿便软了,她于随行的御林军高呵中回头,温瑾随仍旧一身狼狈的跪在地上,这次他没能抬起头,因为他肩头扎着一根红缨□□,□□另一头在彦初手上,他神色淡漠似在和跪在地上的人说着什么。
轿撵晃荡走过山林,轿顶的金凤展翅,于晨阳中落下一身金色。
彦初从远去轿撵上收回视线,跪在地上的人不知死活,“吓唬一个姑娘算什么,有本事你冲我来。”
用来遮眼的黑带过长,系于脑后的部分偶尔随风鼓动,他头低垂着,闻言也未作声,只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遮眼的黑带颜色愈来愈深,如被打湿了般紧贴在鼻翼处。
下山后,轿撵换成了马车,元和上马车时才看见此地的全貌。
竟然只是京郊,再往北去就是她来过多次的千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