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十年,宋元修的官位升迁并不大,一辈子从六品饶水县令勉强做到从四品的一州知府,便就到了头。
好在两人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朝廷派到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
正如曾经所言,吴山村的一切,已经彻底远离。
铁家情况依旧,吵吵闹闹,两人在互相埋怨中度过了一生。
而阮家的宝贝疙瘩平安在娶妻生子后,依旧不改自私的性子,任凭年迈的父母被嫌弃,只不知阮父阮母在儿子不孝时,可曾想起昔日万分嫌弃的女儿。
宋氏宗族,因为有了宋元修这么个先例,族中稍富裕的人家都愿意送子孙去读书识字,几十年积累下来,也勉强出了两个秀才,在祁山镇上已是数得着的耕读人家。
宋元修六十岁向朝廷乞骸骨,彼时朝廷又是一任新帝,大方允了。
两人再没有为一双儿女操心,反而以年迈之躯开启了在大乾朝游玩的道路。
有曾经的官员身份,倒也没什么人故意为难,这一走就是近十年,两人几乎用脚丈量了乾朝大片国土,也是身体实在撑不住,才选择回到府城,休养生息。
彼时,诸多故人已经逝去,儿女都有了自己的大家,好在还有彼此互相作伴。
这一次,是宋元修走在了前头。
那人头发早已全白,面容皮肤皆是老人的褶皱,只眼神依旧清明。
下面一众儿孙跪了一地,目露哀戚、眼含泪水。
宋元修全然不顾,只握住陪伴自己一辈子的妻子的手,嘴巴张了又合,终究没有开口。
他想问,她到底为什么选择了他,那神奇的能力又是什么。
可其实,早已不重要了。
最后,他只道了一句,“我走了,你好好的。”
阮柔点头,面上看不出多少哀伤,只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人非草木,纵是养了一条狗、一只猫,相伴几十年,感情也必然深厚万分,更何况一个人呢。
或许是身体到达极限,也或许是身边再没了那个人,不到一年的时间,阮柔同样躺在那张床上,长眠不起。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又是一年雨纷纷,宋家儿孙上坟墓祭奠,黄纸飘飘扬扬,消散于天地,过去的故事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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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阮柔再次睁眼,依旧是纯白的空间。
她难得有些烦闷,问系统,“46892号,这里可以换一副模样吗?”
系统46892号扫视一眼周围,干干净净,很是妥当啊,但它还是耐心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说着,它上下跳跃,只见四周一会是春日百花盛开,一会又成了冬日雪花洋洋洒洒,巍峨的建筑、天上的白云,片刻功夫,变化万千。
阮柔见状新奇不已,选定了一个宫殿模样的。
系统46892号见她满意,这才继续播报任务结算。
“嘀,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阮二娘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