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掩嘴笑,并把那枚铜钱放进张氏手中,“挣了一枚铜钱的酬劳。”
张氏笑得合不拢嘴,跟到林秋曼身后道:“今晚给你做好吃的,小娘子想吃什么?”
“我今天只挣了一枚铜钱,能买什么好吃的?”
“小娘子此话差矣,这一枚铜钱的重量可抵一条性命。以往老奴不太理解小娘子为何要做那人人唾骂的讼棍,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就是积攒功德的大好事,堪比那活菩萨!”
林秋曼扭头看她,“往后不再骂我惹是生非了?”
张氏连连摆手,“小娘子干什么都是正确的!”
林秋曼抿嘴笑。
莲心找来红绳把那枚铜钱穿上,林秋曼亲自将其挂到床头,并捏着它细细端详了一番,自言自语道:“一枚铜钱,一条性命;万千女郎,万千性命。”
忽听外头传来张氏的声音,林秋曼离开闺房,原是华阳府家奴来了。
那家奴带信来说:“小娘子,我家主子让奴婢带口信来,说初七秋猎出城前往骊山猎场,莫约十日的行程,请您早些做准备。”
林秋曼点头,“你回去告诉大长公主,我知道了。”
家奴领命离去。
张氏道:“小娘子出城,得去跟主母打声招呼。”
林秋曼“嗯”了一声,“明日去林府跟阿娘说一声。”
翌日一早林秋曼去林府把这事跟周氏讲了,她很是高兴,笑盈盈道:“能跟着皇家去秋猎,这可是莫大的荣幸!”
林秋曼也开心,她除了去过一趟渭城,一直都在汴阳,还没出去见过世面。
周氏唠叨道:“在野外安营扎寨不比行宫里方便,阿娘要仔细给你准备一些常用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林秋曼随便她折腾,似想起了什么,酸溜溜道:“上回大长公主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挺好的一个郎君,跟他也谈得来,结果人家没瞧上我。”
周氏八卦问:“他既然愿意来见你了,肯定是知道你的情况的,有问过是什么原因没成吗?”
林秋曼摇头,“没问,问了也没意思,总是有借口的,我何必跟自己添堵。”
周氏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莫要气馁,我儿生得俊,又有手腕,总会有郎君相中你的。”
林秋曼单手托腮,发出灵魂拷问:“阿娘,你说像我这么叛逆的一个女郎,哪种郎君才会眼瞎看上我这样的人呢?”
周氏翻了个白眼,“你倒有自知之明。”
林秋曼自我批判道:“就我这死性不改的德行,名声臭,脾气冲,还无视礼教,谁要三媒六聘把我娶进门,他家的列祖列宗估计都会气得从祖坟里爬出来了吧?”
周氏啐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什么鬼样子,还不改?”
林秋曼摇头,“死不悔改,大不了单过。”
周氏毒舌道:“活该你被人嫌。”
“有你这么做亲娘的吗?”
“有你这么做闺女的吗,你看你阿姐,她就不会给我惹是生非,哪像你,一天到晚给我找刺激,大悲大喜的,总有天得一口气憋过去。”
林秋曼闭嘴。
到了秋猎那天,皇家车辇浩浩荡荡出城。
林秋曼坐在华阳的马车里,宽大舒适,铺了羊绒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