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不知是哪里传来了水滴不停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响声,这才似是唤回了褚彦修的思绪。
他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生机。
停滞许久的思绪运转了起来。
昨夜,他几乎一整夜都待在竹林中,直到凌晨晨光熹微时才回到了书房,草草地梳理了下自己,然后赶去军中处理完事物,便一直在军中找人对练。
从昨夜到今日,他一直都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吓到她,怕自己做出什么令他后悔的事情,或者是说出什么令他后悔的话,所以一直不敢见她。
她太能牵动他的情绪,几乎一个细微的动作神情便能轻易让他费劲所有力气的克制全部崩塌。
所以他等到发泄完心中所有暴戾情绪,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才敢回来见她,他不想让她害怕不安。
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将人揽进怀中紧紧抱住。
哪怕已经知道了她的所有示弱讨好,所有的接近温情全部都是蓄谋已久,是别有用心。
可他却对她仍是下不了手,哪怕在知道她是为别的男的接近他嫁给他的那一刻,他嫉妒的快要疯,想要将那两人全都通通碎尸万段。
想要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到底是怎么敢利用他,背叛他的,想要亲手将她了结。
可,却仍是害怕亲耳听到她承认一切。
最后,褚彦修想,如果她能在他身边装一辈子,那也是好的,只要一辈子将她困在身边,他可以不介意她曾经的欺骗。
毕竟她是属于他的,就算是最初时目的不纯,可现在却仍然是属于他,以后也会是。
无论如何她的生死决断权在他的手上,任何人都无法将她夺去。
所以他假装不知一切,甚至想要陪着她继续演下去,唯一的条件便是要将她同过往有过牵连的所有切开。
他以为,他只要掌控住她,她就能永远都留在自己身边。
在比武场发泄完心底的戾气,他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想要见到她,想要触碰到她。
几乎快要一整日没有见到,碰触到尉慈姝,褚彦修心底早已焦渴难耐十分煎熬,似是如同植物缺少了某种养料,他必须快点见到她,将她抱在怀中才行。
必须,立刻,马上。
褚彦修觉得练武场中他是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想要见到尉慈姝的执念充斥在他浑身上下的每根神经及每一滴血液中。
驰马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回到了府中。
带着马上就能见到她的期望快步走进院中,推开了主屋的房门,一片寂静。
人不在前厅。
在睡觉吗?
真是没有一点良心,一日未见,自己想她想到几乎快要失去所有理智,抛下一切赶回来见她,结果她竟是一点也不想自己,安然午睡到此时竟还不醒?
会不会是昨日下午被他吓到生病了?
褚彦修心底闪过一丝焦急。
快步踏进前厅,疾步走至里间,推开了里间的门,见到的便是榻上鼓起的小小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