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观月眉眼带笑,眼神却极冷:“倒是臣打扰了陛下和梁王的相会了。”
姜迟嘴巴闭上了。
他就是习惯性要给这两个讨厌鬼上点眼药,但是真惹这两人生气了倒霉的永远是小皇帝自己。
可恶,想想都生气。
席观月从袖中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小小的方形锦盒。
“有人自南疆给臣带了个有趣的小玩意儿,陛下想不想看看?”
姜迟直觉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咽了口唾沫还是硬着头皮道:“是什么?”
席观月摩挲了一番那精致的锦盒,在姜迟眼前打开了那枚小小的银质搭扣。
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银球,同姜迟腰间的花鸟纹香囊差不多大小,只是闻起来并不是很香。
姜迟有点好奇地凑近了一点,却看到那银球突然动了动,吓了他一跳,慌张地望着席观月。
席观月伸出一只手勾起银球下缀着的细细银链,将那只银球捡起放在了姜迟的手心里。
姜迟不敢动它,眼疾手快地在银球要掉下来的时候抽回了自己的手。
银球掉在了他的龙袍上,发出一阵好听的泠泠的细响。
席观月好脾气地将那只银球拿起来,笑眯眯道:“这个东西,来自南疆,叫做,缅铃。”
什么东西?
小皇帝没有见过,但是那银球雕刻的纹饰倒还算精巧,睁圆了眼睛好奇地用自己的指尖小心地拨了拨。
那银球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姜迟一凑近了就动了动,把小皇帝吓得又往后靠了靠。
“南疆人一般会在银球里装入银珠或者活虫,将其塞入……”席观月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小皇帝的脸却骤然白了下去。
他悄声地在姜迟耳边讲完了最后的句子:“是以,用作交——合之物,情动之时,异香漫漫,铃声袅袅,极其动人。”
果然有些人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姜迟哆哆嗦嗦得恨不得离那银珠子十万丈远,头一次暗恨这轿撵怎么如此狭小,他连退都退不到哪里去。
“若是陛下带着这礼物去见摄政王,不知道他该是什么表情?”
席观月爱怜地抚摸着少年冰凉的脸颊,转手将那小东西收进了匣子里,看把人恐吓得差不多了才柔声安慰道:“陛下不必惊惶,此等秽物,臣定当不会叫它污了陛下的圣体。”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那你拿出来做什么!
姜迟惊魂未定,抓着席观月的袖口,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孤自然是,相信老师的。”
席观月抚摸着少年鸦黑色的长发,不知是失望还是怜悯地叹了口气:“陛下天真年幼,尚未见识过皇家更多隐秘之事。”
“那些东西,可比这小玩意儿要吓人得多呢。”
“不过就这样也很好,那些腌臜手段,陛下也没有必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