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虽然过的颠沛流离的,好在运气一直不错,走到哪里都能活下去。她的性情恬淡祥和,贵人自然会被她吸引过来。孙大娘却不信这个邪,觉得她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妖术。
李清露几口把包子吃了,又把菜粥喝下了肚。孙大娘答应了不能动刀,只能在一边唠叨她。李清露左耳朵听右耳朵冒,见缝插针地接了一句:“啊对对对,你吃柿饼么?”
孙大娘简直要被气死,自己骂的口干舌燥,她却一点都不在乎,这小妖女的脸皮就是厚。
李清露见她不回答,抓了一把果干留在桌子上,把剩下的带回屋里。她放下了棉布帘子,耳根终于清静了。
李清露把点心收到了橱子里,想着苏静柔的模样,觉得她既温柔又美丽,心里很喜欢她。这么好的一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被关在小院子里。
李清露忽然想起不久之前,有个魁梧的大汉闯到人和堂来,跟徐怀山打了一架。那人名叫铁憾岳,武功极高,就连徐怀山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他说要去荆州找他老婆,转头就跑了,风风火火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清露的心思微微一动,记得那大汉说他的老婆叫苏静柔,莫不就是这位二小姐?
她记得徐怀山还说过,铁憾岳的老婆应当就是苏雁北的小姑姑。堂堂正道上的大侠,论起来还要叫那疯汉一声姑父,也不知道苏雁北能不能忍得下这口气。
若是如此,事情倒是能解释的通了。苏静柔身为名门正派的二小姐,跟魔教的人相爱,损害了家族的声誉。所以苏家的人棒打鸳鸯,把她关了起来。铁憾岳因为功高盖主,也被金刀门的人关了起来。两人如同牛郎织女天各一方,一直没能见面。
想到这里,李清露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正邪有别,而是没想到这么温柔的一位美人,配的却是一个粗犷的汉子。她转念一想,各花入各眼,红拂女还爱上了虬髯客,那位姓铁的大叔威风凛凛,武功盖世无双,说不定苏阿姨就是看中了他的英雄气概呢?
不过换成自己,李清露是不会喜欢那样的莽撞汉子的。他的武功虽然高,却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要不然他也不会被金刀门的人关在地牢里那么多年。不过最近他好像又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李清露一想起铁憾岳,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人行事天马行空,很难以常理来推测他的行为。苏阿姨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也是够不走运的。
李清露歇了一日,第二天早晨又去摘蜡梅。她这回带了剪子,剪了一大把用麻绳捆住,抱在怀里去找苏静柔。她走到院墙边,忽然听见里头有人说话,是苏雁北的声音。
一人道:“家主,二小姐身体不好,不想见你。”
苏雁北一改平时自傲的态度,恭敬道:“我就见她一面,这都好几天没来跟小姑姑请安了,我心里不踏实。”
侍女道:“二小姐说了,谁也不见。”
苏雁北见苏静柔的身影映在窗户上,知道她在屋里听得见。他扬声道:“小姑姑,侄儿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别不见我,好不好?”
院中静了片刻,苏静柔开了口,道:“那你放我出去。”
苏雁北就知道她要这么说,沉默了片刻道:“小姑姑,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只有这件事不行。”
苏静柔道:“为什么不行?”
苏雁北道:“这是父亲临终前定下的规矩,我不能破。”
苏静柔冷冷道:“你爹已经过世了,现在你是家主你说了算,为什么不能破?”
苏雁北的神色也变得坚持起来,沉声道:“我确实不能破。”
他先前还拿他父亲做幌子,如今却透出了一点阴沉的态度,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一直把她关在这里。苏静柔冷笑了一声,仿佛看穿了他的私心。这样见不得天日的心情,一旦被人窥破,该有多难堪。
李清露心中实在好奇,把梅花系在背后,悄然一跃,扒在墙头上朝里偷看。苏雁北站在屋外,看着屋里的身影,却一步也不敢走进去。平日里那么威风的一个人,此时却只能赔小心,大气也不敢出。
他囚禁了她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是有愧的,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手。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只要她还活着,就是属于他的。
李清露感觉有点混乱,心中暗暗寻思,他不是苏阿姨的侄子么,这感觉……不太对啊。强烈的占有欲超越了亲情,变得扭曲起来。李清露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又麻又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雁北低声道:“小姑姑,你别为难我。”
苏静柔的态度十分冷淡,道:“那你就走吧。”
苏雁北跟她只有一门之隔,望眼欲穿。可她就是铁了心不见他,苏雁北有些难过,轻声道:“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转身出了门,李清露一松手落在院墙内,猫着腰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苏雁北的心情低落,也没注意到动静,带着人快步走了。
李清露松了口气,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可苏雁北对他姑姑的态度实在有点不正常,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一名侍女走过来,轻声道:“李姑娘,方才我就看见你了,你轻功可真好。”
李清露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这样蹿高爬低的太不成体统了。她拍去了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道:“对不起,我是来送花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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