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背后解下了蜡梅花。跟对苏雁北不同,侍女对她十分欢迎,道:“二小姐一大早就在念叨了,说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
她接过了花,带着李清露往屋里走去。李清露还是头一次走进这间院子,有些好奇。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书架上摆着金刚经和法华经,桌上放着抄了一半的经文。
苏静柔从里屋走出来,一见她便露出了笑容。方才她还称病不肯见苏雁北,此时却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来看我了!”
李清露道:“苏阿姨,我来给您送花。”
侍女把蜡梅花插在一个白玉花瓶里,花朵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让屋子都变得幽静起来了。苏静柔道:“我很喜欢,谢谢你。”
两人相对坐在罗汉床上,苏静柔看着她的模样,越看越喜欢。她道:“外头冷不冷,脸都冻红了,快给她拿个手炉来。”
侍女拿了手炉过来,又端了些时鲜的果子放在桌上。李清露拿起一个柑子剥了,吃了几瓣,感觉又酸又甜的,道:“真好吃。”
苏静柔露出了笑容,道:“喜欢就多吃点。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爱吃爱玩的,听说哪里有好东西,就要去尝一尝,还想将来自己开个小饭馆呢。”
李清露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道:“后来呢?”
苏静柔道:“后来我遇上了一个很好的人,他说要陪我走遍天下。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不得已分开了。”
李清露想起了那个大块头,忍不住道:“那个人是铁憾岳么?”
苏静柔有些意外,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清露见她不以为忤,便放了心,道:“前阵子那位铁大叔来到了长安,把业力司的堂口砸了一通,忽然又说要去找他的妻子。他说他妻子是荆州苏家的二小姐,我想应该就是您吧。”
前段时间他来过苏府,两个人却没能见上一面。苏静柔听说他一直惦记着自己,心里十分高兴,却又垂下了眼,道:“他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不早来接我?”
李清露想她被关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难免错怪他。她道:“不是的,那位铁大叔被金刀门的人关在地牢里,这些年一直不得自由。要不然他肯定早就来找你了!”
苏静柔一诧,她本来还有些怨他,原来不是他负了心。自己在受苦的时候,他也被困在囹圄之中,自己跟他还真是一对同命鸳鸯。
她道:“他受了不少罪吧,现在怎么样?”
李清露见到铁憾岳的时候,他衣衫破烂,头发胡子乱糟糟的一大把。但看起来精神还是挺不错的,身体也很好,透着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她道:“他挺好的,不用担心。”
苏静柔松了口气,想起了从前跟他在一起的情形,心情动荡,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李清露有些紧张,道:“苏阿姨,你身体不舒服么?”
苏静柔道:“没事,就是咳嗽,夜里睡不安稳,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