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这油纸伞。
“绍儿,你才同虞渔结婚,此刻便要出国,我说再晚一年,你多少同她共同生
活在一起,培养好感情,如此仓促地便要出去,亲家对我们这边很大的意见,传出也让人说我们不会做人,虞渔是个好姑娘,现在还病倒在家里,你不等她好了,看看她再走,这样走,怎么行呢?”周绍月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劝。
周绍月的父亲却只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听母亲再次提到虞渔,周绍月的脸便冷了下去。
他对虞渔毫无感情。
“母亲,我已经听你的,同她结婚了,她也如愿以偿嫁进了我们家里。”
“现在国家危亡在即,我本就不喜欢她,又怎么会为她、为儿女情长,去耽误时代给我的任务?”
“您一直都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
周绍月的朋友们也在一旁。
听到周绍月如此讲,斜倚靠在栏杆上、穿着黑色西装的袁玉马笑着讲:“伯母,等嫂子的病好了,我便带进到我们年轻人的圈子里头来,保管她不会烦闷,现在是新时代了,很多东西都和以前不同,嫂子也该换换思想,接受西方的文化,等绍月回来了,两人感情才能好,讲究一个——志同道合嘛。”
另外些送别的朋友听到周绍月的话,连忙应和。
可周绍月却只是说:“一个读着女书女德女戒长大的女子,你们不必废这个心思。”
“我和她永远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他说的话很冷。
此话一出,在场的下人都低下了头。
对于那位新夫人,大家的感情有些复杂,怜惜、轻蔑、感慨,仿佛兼而有之。
“好了,我要走了,父亲、母亲,你们保重,大家也保重。”
他的行李只是个正方形的箱子,里头装着几件衣裤、必备的钱财,以及诗集、哲学书和世界地图。
抬腿的时候,下起了雨。
虞渔的轿子便到了。
虞渔耳朵里传来提示声。
【注意,此刻为重要情节节点——请宿主尽可能地完成任务:塑造一个旧社会的女子形象,勾起周绍月心里的波澜】
虞渔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在这红色的油纸伞下,迈步缓缓地朝前走。
盈翠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要登船的周绍月。
“先生,等等!”
这道声音被沸腾的人声压得很低。
周绍月回过神来,并不是因为盈翠的喊声,而是因为背后传来的骚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
却正好看到了他这一生都会感到难忘的场面。
虞渔从不远处的油纸伞下抬头看他。
怀里环抱着一捧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