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向远处拎着锄头在地里刨的妇人,叹息道:“这般人物,困在这农户中,手中握着的不是笔,而是锄头,实在可惜。”
叶止希呵笑一声问道:“太子觉得我武功比起我爹如何。”
太子回忆叶将军的武功回答:“叶将军怕是过不了你十招。”叶止希的功力确实高深,比起他记忆中的叶将军强过太多了。
“那为何,我爹在边疆打仗,我在京城。”叶止希不等他回答自顾自说:“这世间,从不曾给过女子选择。女子读书无用,女子习武无用,女子除了生子做什么都无用。”
叶止希正视太子,“是真的无用吗?无用为何男子拼命读书习武?剥夺女子的选择,无非是担心万一女子强过于男子。他们怕了,他们怕了所以编出了这种谎言。将一个又一个女人困在后院之中,自己不想面对的琐事,就交由女人来做,还美其名曰这适合女人去做。”
“太子,不妨我们打个赌,这女子带回去,京中画师们究竟是夸得多还是贬得多。”
太子笔直的坐姿颓了些许,在心中暗叹,不用赌了。他清楚,定是贬损的多。
他早早就参与朝政,心知肚明每日上奏叶止希的折子有多少。哪怕是她没惹事的时候,依旧说她抛头露面,不守女德。
明明……她这般身手若是男子,早就封官拜将了吧。
四公主听得有些难过,在她看来,偶像可不比任何男子差,合该在战场上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成为大夏第一个女将军。生而为女,确实像是生下来就带上层枷锁。
“做女子一点都不好。”四公主噘嘴说着:“哥,你知道母…母亲她以前喜欢做机关吗?”
“机关?”太子从来没听皇后提过。
“我也是在她屋里看到的,有一次我发现她床边摆着精妙的小盒,活动的人偶。我问母亲那些是什么,她说是她闺阁时期做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做了,她说宫…她说府中做什么都瞒不住别人的眼,今天做了,明天就有人会参她一本。”
在世人眼中,一国皇后哪能做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这是造办处下人们的活。皇后就该母仪天下,恪守宫规。
“母亲她喜欢做这些吗?”太子不禁感到愧疚,他身为人子,竟然连母亲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对,母亲说到这些眼神里都发光呢。”
叶止希倒是没想到,皇后娘娘有这般爱好,她不禁想,古代困在闺阁中,日复一日,几十年无事可做,又不用劳作的女子们,是不是暗地里都是扫地僧,有着外人所不了解的技能。
叶止希见太子听进去了,继续加码,“其实,女子如果也像男子一样在外工作,那么整个夏朝会翻了一倍的劳动力,我们大夏……”
叶止希说完又自己反驳,“可惜很多男子会反对吧。”
太子沉吟片刻,“改变从来不是一瞬间能做到的,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这时门口传来喊声,“老张婆子,哎,这屋里怎么有外人。”
大花的奶奶从屋内一溜烟跑了出来。
“哎,来了,来了。”
门口的妇人喊着,“人家聘金都带来了。可见诚意十足了。”
门口叫嚷的妇人,身后跟着个佝偻的老太太,看着没比大花奶奶张老婆子大多少。
大花一见这妇人,吓得连连后退,撞进了叶止希怀里。
叶止希顺势把她往怀中一搂。“大花,告诉姐姐,这是谁。”
“媒,媒人。奶奶要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