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谚回到家里,用清水洗了洗手,自己涂了一点紫药水,好在伤得不重,就是一点点皮外伤,估计一两天也就好了。
妈妈让她吃饭,她说先把书包缝一缝再吃。她找出针线,自己动手缝了起来。
魏谚从小就自己缝东西,也算轻车熟路,好在今天妈妈没有叨叨,也没有咒骂她,就问了一句书包带子是怎么断的?
魏谚不敢说是被跟小七混的那个男生扯断的,只好说可能是书太沉了,走着走着就自己断了……
其实,魏谚的书包里通常是没有几本书的,作业基本都在学校写完了。
星期日这天,魏谚感觉肚子很疼,躺在炕上实在不愿意动弹。田玉兰吩咐魏谚把地扫了,魏谚迟迟不行动。
说了两次后,田玉兰又急了,破口大骂道:“你个懒x,一天天地就知道在炕上躺着,吃完饭就去躺着,有本事,饭你也别吃啊!”
魏谚本就不舒服,不想跟妈妈争辩,奈何田玉兰的嘴一刻不停地嘚啵嘚,嘚啵嘚,把今天的事儿先说一遍,然后开始翻旧账,无非就是作为老大、作为女孩儿不帮妈妈干活,不帮家里干活,放假就知道跑出去玩,看不好两个弟弟等等。
魏谚实在是听着烦极了,这话从小她听了至少也得几百遍了,即便她做得再多,田玉兰都认为还不够,依照她的意思,父母在外面的干活挣钱,魏谚就应该把一切家务包揽,等着父母回来不但有热汤热饭,还得有热水洗脸和泡脚。
正因为知道父母辛苦,不会做饭的魏谚已经能够把饭菜鼓捣熟了,味道好坏先不提,光是做饭期间烧到头发,锅里面大火喷出来,吓得魏谚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好几次。
妈妈从来也没有教她怎么做饭,怎么处理着火,她觉得有一天自己如果被烧死了父母都不会伤心。
弟弟们都可以在外面疯玩,做饭的时候也很少有人帮忙,为什么魏谚就不能趁着父母在家玩一玩呢?
即便这样,妈妈还常常用下流粗鲁的话骂她,已经十几岁的魏谚沟通了数次后发现妈妈根本就无法沟通,心里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魏谚勉勉强强下地去拿起笤帚,田玉兰翻着白眼说:“一让你干点活,就装死赖活的,一副活不成的样子,看你瘦得像个死人幌子似的,吃饭还这不吃那不吃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可惜啊,你没托生在大户人家!”
挖苦、讽刺、谩骂、诅咒,这些家常便饭让魏谚烦透了!
“告诉你吃饭要呼噜呼噜地往嘴里填,喝水要咕咚咕咚地往下灌,你就是不听,一天天细嚼慢咽的,装什么大小姐?看你那身子风一吹就倒了,能干点啥?”
“行了,扫地就扫地呗,扫个地也能扯出800句骂人的话,也不知道这么恶毒的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是我姥姥教的吗?”
魏谚往往是忍耐、忍耐、再忍耐,但一反击,也不是善茬,毕竟有这样的妈妈现场教培嘛!
“什么恶毒?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事实是我装病,事实我就是个死人幌子,对吧?”
妈妈的“口才”愈发不行了,自从魏谚上了初中后,明显反击能力增强了,也是,这么多年的“斗争”,怎么也得成长一二,不像小时候那样逆来顺受了。
田玉兰可以骂,但不允许孩子反驳,魏谚只要反驳,挨打的概率就很大。
田玉兰是什么都可以用来打孩子的,“武器”的精髓就在于“顺手”,顺手拿起什么,什么就是武器。
炕上正好有个自己家做的苍蝇拍,田玉兰照着魏谚的头就拍了过去。
魏谚用手挡了一下,细竹竿做的苍蝇拍杆子打人还是挺疼的,但怎么也比抽在脸上强。
魏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决绝地说:“行,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让你称心如意。我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就当没生我,我也当没你这个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