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那对父女找到了旁边的一个单间搬了出去,估计也是魏谙半夜吵闹,他们睡不好觉。今晚,魏谚要独自跟魏谙一个房间了,魏谚不是没想到,魏谙随时可能死去,也许半夜醒来或者在某个魏谚没有注意到的时刻,魏谚胆子不大,可此时,面对的是自己的弟弟,再害怕她也要去面对。
夜里,魏谙照样是不断地把魏谚喊起来给他捏腿捏脚,以至于魏谚后来干脆就不睡了,魏谚自从得知魏谙复发后,就开始头疼,到现在已经吃了将近半个月的止痛药,如今黑白睡不好,头疼得更加严重了,简直要头晕目眩了,折腾了一夜的魏谙估计也是累了,从天亮开始呼呼大睡,魏谚也趁机睡着了。
魏谚醒来后大概已经上午10点钟了,她趁着魏谙还没醒,赶紧跑着去洗脸刷牙。洗完脸回来后,看到魏谙还是醒了。这次魏谙没有给她脸色,只是说:“姐,我饿了。”
魏谚马上给魏谙做饭,他现在只能吃稀饭和面条,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吃不下,魏谚给他做了一碗面条,喂着他吃下去了多半碗。
“姐,你吃点啥?”
“我不饿,中午的时候随便买点吃的就行。”
“我也想吃好吃的。”
“那行,中午我买之前,咱来商量商量买什么,你哪怕吃一两口也行。”
“嗯,我也吃点吧,要不然以后可能就吃不着了。”
魏谚沉默着没说话。
“姐,你替我问问医生,我哥是怎么跟他说的,我咋觉得这个医院的治疗这么不正规呢?我进来这么长时间,都没给我输过血,我血小板要是掉光了,那不就死了吗?为啥不给我输血呢?”
“我问问医生,让他给你输血。”其实,输血早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但是魏谚还是想满足魏谙的意愿。
魏谚跟医生预约了输血,输完血后,魏谙感觉舒服多了,他甚至自己挣扎着靠坐在病床的床头上。“姐,姐,你看我,你看我自己能做起来了。”魏谙笑着说,“你看我,厉害吧?我死不了了,我肯定能活下去的!长春那个大夫都说没见过我这么好体质的人,说我底子太好了,姐,你看,我精神多好,真的,我感觉舒服多了,我肯定是快好了!”
魏谙兴奋地在床上碎碎念,魏谚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她急忙去卫生间把眼泪擦掉,再返回的时候,魏谙依旧倚在床头上兴奋地说话。
“姐,我跟陈帅闹过矛盾,关系差点儿崩了。”
“为什么呢?你们不是发小吗?”
“因为我哥办婚礼的事儿。我哥办婚礼的时候他们去帮忙,我这人一着急就爱冲人发脾气,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冲着陈帅他们发了一顿脾气,气得陈帅饭都没吃就走了。”
“那你就不应该了,他好心好意来帮你的忙,你冲人家发什么脾气呢?”
“没事儿,都是哥们,后来我们一起去吃了顿饭就好了。”
魏谙在小伙伴中一直占有一席之地,在住院期间,因为疫情防控,没有人能进来看他,他心里应该是十分想见他们的。
“你为什么到初中就不想念书了呢?”
“当时我有几个好哥们都不念了,我觉得再念下去丢脸。”
“你如果当初多念点书,也许现在的境遇会有很大不同。”
“可惜我当时不懂,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姐,你知道吗?我在咱家最怕你了,我连咱爸咱妈都不怕,我哥就更别提了,我就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