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传播与众,却是怕猰貐所统领那一域早已传于黑蚀,域中兄弟心中不平,若知道了再去寻仇,必引了启的部下再来搅闹,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以不敢声张。我等也不是存心隐瞒老东主,这也是神帝之意,启毕竟也是天神,却是怕老东主左右为难。老东主即做了这个位子,若心里还是向着我们,难免要……”
左右为难……摩珂闻言怔了怔,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却想不到还有这般复杂的隐情,点点头道:“如此一说,倒是难为你们了,你们这样处理,原也不错,少去许多麻烦,只是还是该先行知会我一声,便不会出这许多误会了。”
夔等三人齐齐告罪,摩珂沉吟片刻道:“也罢了,既然误会已解,我便赶回大明宫去,只是,你们最近还是安排人手,加强戒备吧,听说启的儿子思,乃是神界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若他不肯这么就算,只怕还有许多麻烦!”
白泽道:“老东主所言极是,我们这就加强戍卫,以防不测。”
重明将摩珂送出魔域,摩珂想了想,与他道:“重明,虽然他们所说合情合理,并无破绽,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最近你辛苦一趟,替我暗中去南荒探查一下,启的身边,都有些什么高手,使何兵刃,看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重明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摩珂拍拍他的肩道:“军师,你也要多加小心,最近多事之秋,若因此又伤损了你,我又岂能安心!”
重明一愣,心里微微动容,却只是笑道:“我理会的。”
摩珂赶回大明宫,想起黑蚀死时的惨状,可以说是自找,实则是背负着沉重的命运枷锁,才会落到此等地步,自己又何尝不是?再想到那句左右为难,更是百感交集。一时难以排遣,便不由自主的顺着金蝉丝索的指引,跑去见慕朝云。
到了他的住处门外,便见他正在写字,扫了一眼他在写的内容: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早上,罚了他抄经。他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形容,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与他的人极是相得,怎么看也不过是临帖,哪里有一星半点像是受罚?!摩珂摇了摇头,却觉没有面目进去,就那样站在门外,呆呆的看着他。
慕朝云的功力虽是被金蝉丝索封了,却仍是感到了她的气泽,淡淡道:“既然来了,怎么又不进来?”
所有坚固的防备,就在一瞬间突然崩溃,摩珂猛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慕朝云顿了顿:“宫主,你这是何意?”
这个称呼……摩珂伏在他背上,哽咽道:“别……别这样对我,好吗?求你了,就今天……”
慕朝云一怔:“你……怎么了?”
摩珂仍是伏在他背上,轻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自己所能对她,所有的冷静残忍,都已经在那一剑中用完用尽了,不论她如何对自己,终究再狠不下心来。慕朝云叹息一声:“讲吧。”
“从前有一只蝙蝠,鸟类与兽类划分归属与领地。兽类说,你有翅膀、能飞,你是飞鸟,我们不要你;鸟类却说,你能哺乳、有牙齿,你是走兽,我们不要你。所以,蝙蝠不被所有人接受,它自己,也不知道,它究竟是走兽,还是飞鸟。我,就是那只蝙蝠。我其实根本,就从来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神,还是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习字
第49章、习字
慕朝云伸手将摩珂拉入怀中,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你讲的不好,来我告诉你,故事应该是这样的:蝙蝠会飞,就帮迷路的兽群找到了方向,眼睛不好,耳朵、嗅觉却灵,又帮鸟群找到了水源,所以群鸟与百兽,都争相邀请蝙蝠一起生活。你生来为神,又怎么会是魔呢?何况,你是佛家,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纵然为魔,存善心善行,亦可脱胎换骨,成为真神。”
摩珂叹息一声,把脸埋在他胸前呜咽着:“争相邀请又怎么样?!我想清楚明白,我不要做蝙蝠!蝙蝠还那么丑……”
慕朝云不由得轻笑道:“傻瓜……你觉得人家丑,别的蝙蝠觉得不丑不就行了?!我想,你就是在蝙蝠里,定然也是一头好看的蝙蝠……”
“什么呀,什么一头?!蝙蝠明明是论只的,你胡说八道,误人子弟,怎么做人家师父的?!”
口吻娇嗔,宛然是当年的小女孩情状,她这个徒弟,其实一向就不怎么恭敬……慕朝云心中一荡,在她额角上轻吻了一下:“好,是为师错了。不过,可不可以求不罚?你回来的太快,那十遍《金刚经》还没抄完呢……”
“什么叫我回来的太快,分明是你写的慢!”
“呵呵,你不过去了大半日,这《金刚经》共有五千多字,我现在要能抄完,定然是用了法术。”
“你嫌字多吗?我这人公道的很,当年你罚我抄十遍《道德经》,《道德经》可也是五千多字,正好是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我可分毫没沾你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