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云一怔:“那……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小如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斩钉截铁道:“一次两次,因为她,叫你做不成菩萨,升不得神位,她觉得对不起你。这也罢了,你还说,为了她,你要废去功力,不做上仙与法卿了。她不想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以爱的名义伤害你,所以,她才要放弃。”
慕朝云登时愣在那里:“你,说的可当真?!”
小如看着慕朝云道:“这些话是不是真的,你不要问我,问问你自己就行了!”
“可是,她明明说,她爱的人是……迦楼罗……”
小如笑道:“话说,你这人,还是很不错的,不会轻易放弃,她不这样说,你又怎么会伤心而去?!”
慕朝云垂眸道:“我明白了。”
小如点点头:“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到,该怎么做,就看你如何取舍了。说实话,蓬莱掌门,天庭法卿,确实也是位高权重,换了我是你,也不知该如何。但是……你怎样我不在意,我只是不想主人她,有朝一日后悔罢了!”
出了两仪殿,小如心想,主人,我这么说,原也不算错吧,至于我隐瞒的那部分……还请你不要怪我!
送走了小如,慕朝云独自在室中打坐,想着这一场过往。从他与摩珂重逢以来,他时常会觉得,这是否又是大梦一场,闭上眼再睁开,他所独自面对的,都只是沙漏涓滴而下,似乎永远消磨不尽的时光。五百年,希望一灯如豆,甚至这所谓希望,可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每一时每一刻,站在悬崖边将坠未坠的感觉,不过是心的凌迟,有多少次,他觉的自己就要撑不住,不如就此坠下去,就像她一样,翻身跳下坠仙台,多么好,一了百了,不用再承受这永恒的孤寂、痛苦与内疚。对,最难以承受的是内疚,像溃烂的伤口一样,一点一点腐蚀上来的,内疚。从她活生生再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就必须无数次确认眼前的景象,才能相信,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又一场幻梦。
可是,这些美好的叫人想哭的相处没有多久,又变成了一场场噩梦。现在,他又要面临着同样的一个可怕事实,永远失去她了。
他沉思了一夜,到第二日东方之既白,终于下了决心,将莫世芳,洪昭、常昼及诸位长老,一起请到了三仙殿上。
慕朝云对诸人团团一揖,踟蹰了片刻,终于开口道:“诸位师兄、长老,朝云愚顽,执掌蓬莱仙山一千多年以来,可以说对蓬莱无甚功绩,且多有带累,但朝云自问,终归对天庭,对六界,尽了些微薄之力,今日朝云有一事,想请诸位成全。”
莫世芳心里一沉,问道:“掌门,不知是何事?你有话请讲。”
慕朝云朗声道:“一千年,朝云也该功成身退,避位让贤了,我想,辞去蓬莱掌门一职。”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抢婚
第62章、抢婚
莫世芳大惊失色道:“什么?!掌门师弟,你真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毕生追求?!”
慕朝云淡淡道:“莫师兄与两位真人比较清楚,诸位长老可能不知,但各中缘由,我也不想再多提,总之,我去意已决,还请诸位不必再劝……”
洪昭,常昼二人好歹还知道个影子,其余诸人,猛然听到慕朝云这话,已是人心惶惶,再听到莫世芳之言,更是面面相觑,一片议论纷纷。
常昼上前道:“掌门师兄,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各路贼人对魔域之血虎视眈眈,我们又如何守得住?!且因坐燃灯道人之事,李靖被剥夺兵权,软禁于府中,天兵天将正是群龙无首,若你再辞去,一旦有事,只怕便是滔天大祸!”
慕朝云一摆手道:“是,正因我辜负天庭重托,是为不忠;违逆师尊教诲,是为不孝;不顾蓬莱上下众位师兄弟、数千位门人,是为不仁;抛下我肩上魔域之血、天下苍生的责任,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岂可再为蓬莱掌门?!”
莫世芳急道:“掌门师弟,你不要忘了,记名弟子要想还俗,一是破门出教,击败所有同辈弟子,打出山门;或是废去本门功力,以示再无瓜葛的啊!”
慕朝云淡然道:“我当然知道,我已决定,将师尊所授功力,尽数废去……”
莫世芳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吧你!你入山之时才只几百岁……”
慕朝云一笑道:“是,师兄,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说,我本可先行将内丹吐出,再来告知你们,但朝云一生行事,素无不可对人言,不会如此要挟你们。不论你们同意与否,我也要先行告知你们,但我心意已定,绝不会更改。”
洪昭想了想道:“那位姑娘对你,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但是,所谓遇变从全,师兄你要还俗,我们不拦你,你这身功力,得来殊为不易,还是……”
慕朝云正色道:“洪师弟,我还是一日蓬莱掌门,自然要谨守门规,岂能自己徇私?!此话不必再提。七日后,就是个黄道吉日,便由莫师兄主持,祝告天地,开坛公议,另选掌门吧。”
慕朝云知会了众人,便飞到长清殿上,跪在紫虚道长的牌位前,默默祷告一番,布下仙障,逆点了周身大穴,施法潜运内丹。不一时,浑身的筋脉仿佛寸寸这段,血肉就如遭万蛇咬噬一般,冷汗直冒,周身的青光时强时弱,大概约有半个时辰,才将内丹逼了出来,他盛入一个锦盒中,恭敬的放置在紫虚道长灵位前。他才要转身收了仙障,“哇”的连吐出几口鲜血,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