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筹划已久,偏偏江氏一开口,陆铮便改了主意,硬生生塞给她一个陆氏其他人家的孩儿。
她若是要过继旁人的孩儿,何必等那样久?只有陆铮的孩子,才是同自家夫君血缘最深的血脉,才配让她守着,旁人的孩子,她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小宋氏压低声音,恐自己这些话让旁人听了去,道,“婆母息怒。但二弟如今的确更亲近江家人,这会儿二弟夺了兖州,江家兄弟二人皆被提拔,可不见他提拔肖家人。您身为二弟生母,您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如今却是二弟妹占了这身份,连带着她江家也一起鸡犬升天。”
肖夫人听了这话,脸一下子黑了,“她江氏算什么,不过靠着一张脸罢了!”
小宋氏哄着她道,“婆母说得对,江氏不过钻了空子而已。您若是待二弟和颜悦色些,他定然还是抛却不了骨血亲情。再者,钧哥儿还小,日后还要仰仗二弟照顾,让他和二弟多亲近,否则,等江氏生下孩儿,二弟哪还记得隔房的侄儿。我同婆母都是女子,日后要叫钧哥儿撑起大房的门户,还是要靠二弟。”
提起偏爱的长子,肖夫人倒听得进去了,皱眉道,“需要这么费劲麽?他陆铮再出息,还能忤逆我不成?罢了,听你的就是!”
小宋氏这才露出笑,小声劝道,“那血祭之事,您日后可万万不能再提了。如今二弟还爱重二弟妹,您待二弟妹,多少也和气几分,免得将二弟越推越远了。公爹和夫君走后,便是您一人拉扯二弟长大了,他总是惦记着这份生养之恩的。您只需和气几分,关心几句,二弟哪还会同你记仇……”
肖夫人听得不耐烦,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头痛,躺一会儿。”
小宋氏这才住了嘴,掀开帘子,望了望空旷的官道,怕是再过几日就要进广牧了……
……
肖夫人和小宋氏到的那一日,知知早已在门外候着,见了婆母,便恭敬道,“婆母。”
令她意外的是,一向视她于无物的肖夫人,居然冲她点了下头,虽然神情还是冷淡,但还是令知知很是受宠若惊。
她又同肖夫人身侧的小宋氏打招呼,“大嫂。”
小宋氏亦含笑道,“二弟妹,这段日子你一人照顾家里,辛苦了。”
知知温婉一笑,并未说什么,后退一步,先将肖夫人送至东院。
至东院后,肖夫人难得夸了知知一句,“布置得不错,费心了。”
这一句,实打实令知知后背都有些发冷了,怔了一瞬,才道,“婆母喜欢便好。大嫂和钧哥儿的宅子,在西院。等会儿若还有什么遗漏的,大嫂尽管派人来同我说。”
话音刚落,就见小宋氏掩唇一笑,道,“二弟妹,还是不用特意给我和钧哥儿准备了。”
知知正不解她的话,肖夫人开口了,“钧哥儿要和我住,我一日看不见他,心里便不舒服。孩子还小,离不得娘,便叫你嫂子跟我一起住。”
天底下哪有让婆婆和儿媳住一起的?
但肖夫人一向是个想怎么就怎么的主儿,压根不是商量,只是随口告知一句,知知压根没什么可转圜的余地,虽觉得不妥,却还是应下了。
“是。”
知知见肖夫人和小宋氏都安顿好了,便道,“为迎婆母和大嫂,府里准备了接风的席面,不晓得婆母和大嫂晚上乏不乏,若是不乏,那便一家子一起吃顿饭。”
肖夫人是懒得坐在一起吃什么饭的,但小宋氏方才多番嘱咐,她便准备应下,却见一边的小宋氏笑盈盈接了话。
“二弟妹费心了,但婆母路上便不大舒服,今晚只怕得好生歇一歇,不如安排在明日?”
知知自然不能叫婆母撑着病体吃宴,当即道,“那便明日吧,都是一家人,也不用非要今晚。”
但她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舒服。正常人都不会拒绝得这样理直气壮,头一晚的接风宴,知知既然说了,那定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且看婆母的样子,也不见得连吃个饭都起不了身,知知心里虽有些隐隐的不舒服,但仍是笑吟吟道,“婆母不舒服,我叫个大夫来摸摸脉,今日的晚膳,我便叫厨房送到东院来,也省得婆母受累了。”
说罢,肖夫人借口要歇,知知便十分识趣离开了东院。
回到正院,青娘满是担忧地来迎她,低声隐晦的道,“那位可为难您了?”
知知摇头,“未曾。不过今晚的接风宴便不摆了,等会儿我拟个晚膳的单子,你叫膳房务必精心准备了,送去东院,别怠慢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铮就是个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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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嫂子不喜欢陆铮啦,你们都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