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李勋用的是与荣家传下的一套刀法,和荣相望的本出一脉。两人正斗得难解难分之时,火光摇晃不定之处,忽然飞出一支袖箭。
小南一跃而出,长鞭如长蛇吐信,卷上袖箭,瞬间又缩回了小南手里。
她将那袖箭捏在手中,高声道:“这就是巡捕营的手段?尽是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李勋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暗算荣相望,一时分心,被他寻到破绽,胸口挨了枪头的撞击,倒退了好几步,才被同僚扶住。
荣相望尤未尽兴,说:“再来!”
李勋摇摇头:“这样带着暗算的较量,我没脸再继续,我输了。”
厉王嘴角一抽,冲身边亲随使了个眼色,四个贴身侍卫立即齐向荣相望冲去。
荣相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是为了自己的事,连累了相望,她只能以死谢罪,去见二叔。
再骁勇,面对厉王身边四位好手的夹击,荣相望也渐渐左支右绌,有所不敌,眼看胳膊上要挨刀,小南也顾不得保护王妃的使命,跳入战局,长鞭一甩,将那侍卫的兵刃卷起。
荣相望趁机双足跳起,借着长|枪的支撑,一圈侧踢,将围攻的侍卫踢翻在地。小南长鞭再甩出去,长刀被裹挟着,毫无征兆,以诡异的路线飞砍过去。一个侍卫险险避过,后一个就没那么走运,耳朵整个被削掉。
小南收回长鞭,抄刀在手,眼睛里尽是光彩。
“回京之后,许久没有痛快打过架了!”
说罢,和荣相望两人主动攻去,两人敌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荣相见知道他们两个厉害,只是怕到时候对方不讲脸面,一拥而上,那时候煜王府门前一场激战难以避免,死伤不知多少。不论结果如何,都会暴露煜王府的战力。
她伸长了脖子,心急不已,终于听见一声期待中的布谷鸟叫。
瞬间她的眼泪就出来了,朝台阶下的厉王扑过去,声嘶力竭:“别伤他们,你们进去,想怎么搜就怎么搜,求求你们别打了!”
这一下陡然变化,让厉王吓了一跳,不明白刚才还无比英勇的煜王妃怎么突然变了个人。
正在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
厉王浑身过了一道冷意,赶忙叫住自己的亲随,而后重重跪倒在地。
幽暗中,宫中车驾缓缓驶来,进了火光之中。
禁军首领段飞率先抵达现场,率领羽林卫迅速将在场巡捕营和煜王府团团包围住。
皇帝最后才从车轿下来,在山呼陛下的声音中,走出黑夜。
荣相见哭得满脸泪痕,跑上前跪在陛下脚边,拉着陛下的下摆,痛心不已:“父皇救命啊,厉王殿下要杀我们!”
皇帝大惊,将她扶起来:“怎么回事?大中秋的,你们在做什么?”
英国公跟着皇帝而来,看见荣相见惊惧不已,又看到荣相望浑身大汗,疲累不堪的样子,怒道:“厉王殿下,您对荣家不满,说一声就是,老臣自会带领全家归田,远离京城,以免碍您的眼,何必这样赶尽杀绝!”
“国公爷言重了。”厉王小心揣度着皇帝的神情,“今日上煜王府搜查钦犯,煜王妃百般阻挠,不得不用强。”
“钦犯?”
“就是余昌的女儿,余湘宜。”
荣相见悄悄看了眼陛下的神情,严肃却冷静,丝毫不感意外。心下了然,她猜的果然没错。他一直在等余湘宜的事发。
“相见!”国公爷正色道:“此事干系体大,你向来懂事,该当配合厉王好好澄清才对。”
荣相见委屈不已:“父亲,我才在宫里赴宴,好端端的回家就被人围了,说我们窝藏钦犯。可是余家不都死在流放之地了吗?谁知道是人是鬼啊?换您您会让他们进门搜捕?难道不该先自查清楚吗?”
“那你自查得如何?”
“我连余家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啊!心说让他们拿了海捕公文来,我先进去让家臣们找一找。可巡捕营偏偏不肯,带着人直攻王府。煜王府再怎么不招待见,也是座王府啊,怎么能让巡捕营的人搜查?若让人知道了,煜王殿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