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衣香鬓影,他却只能看到正中间那道颀长身影,从昳丽的眉眼到肩颈线条,连指尖都是完美的。
简单的黑白灰三色在他身上不显沉闷,反倒矜贵优雅,垂感极佳的西裤包裹着两条长腿,活像漫画里走出的人物。
找秦誉搭话的人只多不少,内容大同小异,他碍于场合虽不会冷落,好看的眉却微微皱着,彰显着不耐烦。
秦氏旗下这家酒店的香薰是他最讨厌的味道,馥郁的花香和宾客们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只会让他联想到年幼时出现在家中的,女人鲜艳华丽的裙摆。
傅清眠向来对视线敏感,余光一瞥,发现站在角落的熟脸,微微侧身挡在他们之间。
秦肃华今年四十有余,这个年纪的男人身上有种历尽千帆的独特韵味,潋滟似桃花的含情目更是情场无往不利的杀器。
他身边不缺女人,今日挽着他手臂的也不是宁观朔的母亲,而是另一位当红花旦。她很安静,像一枚漂亮摆件挂在男人身上,并不自作聪明的插话。
甚至见了秦誉,还揣摩着他的心思柔声说,“秦总,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秦少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您的。”
“就算前阵子有些不愉快,也该借着机会说开嘛。”
秦肃华最喜欢她懂眼色,识大体。
闻言哼了一声,缓了神色,像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那样关心道,“听说你还在忙那个快破产的小公
司?”
“有时间瞎胡闹,不如回来替我打工。”
有些话秦肃华没挑破,其他人却明白,秦家正经继承人只有两个,老大有能力有手段,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一时间不乏有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侧的少年身上,秦暄臭着脸,一双眼睛却好奇地往秦誉身上瞄。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哥哥忙于学业,一年到头不着家,偶尔回来说不上几句便不欢而散,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对方。
至于宁观朔,他和他上不得台面的母亲虽然住在秦家,在秦暄眼中不过跳梁小丑。
秦誉随手取过香槟,和秦肃华轻轻碰了一下,看似温情,实则剑拔弩张,“不劳您费心。”
属于秦肃华的好感进度条是完全透明的,右边挂着可怜巴巴的三十点好感,像他的人一样,冷心冷情。
今日示好,不过是发现小儿子扶不起来罢了。
反倒是秦暄,头顶转瞬即逝的蓝色进度条上,好感居然有40。
傅清眠歉意地笑了笑,和秦誉一道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另一头,席洲好不容易敷衍过贴上来的男男女女,在角落躲清静,见状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快来,就等你俩了。”
而助理小心观察着秦肃华的表情,后者并未生气,笑吟吟问,“我请的人来了吗?”
“已经到了。”
“走,咱们去会会他。”
“做父亲的,时时刻刻都要为孩子操心啊。”
段家小富,在真正的豪门面前却压根不够看,收到秦家的邀请函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段嘉忆出门前被父亲掐着耳朵嘱咐,他和秦誉是校友,一定要搞好关系搭上这条大船,那架势,只怕立刻把儿子嫁过去也是愿意的。
段嘉忆有心解释,他喜欢秦誉,与家世钱财无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