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泗意识到不对,忍着剧痛抬腿去踹温倦,刚有动作,膝盖突然被人踩住,只见一个白发红衣的青年瞬息出现在他面前,脚底踩着他的膝盖,见他看来,神情冰冷,毫不留情的用力,踩碎了他的膝盖骨。
热闹的主寨瞬间针落可闻。
下方无人敢动,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蒙泗忍着剧痛挣扎到地上,剩余能使劲的一只脚拼命蹬着桌子往旁侧挪,远离了温倦几人。
挪到一定距离后,蒙泗忍痛大喊,声音颤抖:“都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沙匪们全都作势要动。
祁夜辞笑了笑,右手在虎皮椅背撑了一下,长腿自左翻过椅子,坐到蒙泗方才的位置,随后一脚将桌子踢了出去,冒着热气的菜和蔬果糕点砸到最前面的沙匪脚边,瓷盘摔成碎片,地面一片狼藉。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嘴角还噙着亲和力十足的笑容,“都别动,有话好好说,动口尔等输了最多丢脸,动手输了,可就是丢命了。”
说着,他俯身将温倦扶起来,“温将军快起。”
下方,先前被蒙泗训了的老五警惕的开口:“你是朝廷的人?”
祁夜辞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上百沙匪,最后看向老五,与之对峙而立,“阁下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与朝廷的事我兄弟二人管不着,今日来,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们惹着我大哥了。”
颜灼纠正他,“你我只是普通朋友,并非兄弟。”
祁夜辞回头,“你非要这个时候跟我撇清关系吗?”
颜灼不高兴的收了声。
老五皱起眉,视线在祁夜辞和颜灼两人身上逡巡,眼神又警惕又疑惑,一边觉得这两人可能脑子有病应该好对付,一边又忌惮他们的功夫不敢轻举妄动。
祁夜辞轻咳一声,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有请我皇帮老大,游淮泽!”
说着,对着门口热泪盈眶的呼喊:“大哥!快进来吧!”
游淮泽飞快冲了进去,冲到温倦身边,把她推到颜灼身侧,小声说:“大爷,帮我保护温将军,我回头给你偷丞相的衣服给你洗。”
颜灼:“?”
他板起脸,“本主不需要。”
祁夜辞立刻扭头瞪他,“怎么跟我们大哥说话呢!”
颜灼:“……”
温倦忍俊不禁,绷紧的心一下妥帖落地,安静的站在颜灼身侧。
老五上下打量着游淮泽,道:“皇帮?也是道上混的?帮里就你们几人?”
祁夜辞嗤笑一声,“当然不止,我们几个都是末流之辈,真正的高手此刻在外看星星,对付你们这群流寇,我们兄弟三个足矣。”
“好大的口气!”沙匪中有人缓过神来,意识到不能被祁夜辞几人牵着鼻子走,说道:“既然都是道上混的,应该都知道规矩。我们只是不小心抓了你,你们却把我大哥打残了,这事你们别想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游淮泽端起大哥做派。
“等等!”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你们既然是匪,为何会跟她在一起?还如此护着她,风翊姓温的,从当初到现在,可是所有江湖好汉的共同敌人!这一点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温倦带兵以来剿匪无数,有时候也有残党余孽侥幸逃脱,有的怕死就此金盆洗手,重新做人,有的则是抢惯了,便换个贼窝重新拜山头。
蒙泗这里就有不少逃命来的贼匪,有的是被温倦剿过,没被剿灭过的也听过温倦之名。
大概是见下手最狠的颜灼一直没说话,有人大着胆子嚷嚷:“对啊,皇帮又是什么帮啊?”
“甭管什么帮!把我大哥打成这样,这事没那么容易了!必须偿命!”
“对,偿命!”
沙匪一下激动起来,这时,突然一阵惨叫声,跳到桌子上喊得最凶的一个男人双目圆睁,眉心一个血洞,砰的一声倒到地上。
有反应快的跟着方才一闪而过的虚影看过去,只见一根染血的木筷子钉入正前方的木头里,尾端还在嗡嗡直晃。
众人惊恐的看向门口,只看到一个高高瘦瘦,气质温和的男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个脑袋耷拉的小姑娘。
有人指着男子的鼻子大骂,“是你杀了我勇哥?你找死!”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道粉色影子闪过,下一秒,指骨断裂的声音响起,随后,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整个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