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安他知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尽量不去搅扰旁人的阖家欢乐,在小院自顾自守着无人知晓的岁。
今年仍是如此。
楚召淮将拔步床的门掩上,一整日都在爱不释手玩新得的金针。
房梁上记录「王妃记注」的暗卫腿都要蹲麻了,下午瞧见王妃午睡,这才悄无声息落了地,去寻王爷复命。
刚到书房,就见周患捧着一封信匆匆而入。
圣上怜姬恂不良于行,为其免了朝谒,每日闲赋在家却经常脚不沾地,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周患将信递到堆满案卷的桌案上:“王爷,大公主的信。”
暗卫垂首在一侧候着。
姬恂“嗯”了声,却看也不看桌案,抬手朝暗卫拂了下。
暗卫一愣,忙将手中记注递过去。
腊月二十九,王妃记注就薄薄一页纸。
「……闲来无事,拔步床内玩金针,午时服药后午睡小憩,半步未出寝房」
姬恂看了两遍,视线落在「半步未出」上良久,忽然问:“姬翊呢?”
“世子正准备寻梁世子一起去护国寺。”
姬恂眉头轻蹙,将记注往桌案上一扔:“叫赵伯来一趟。”
“是。”
***
姬翊收拾好行囊,打算在护国寺住上个两三天,反正他爹也不在家,就是可怜楚召淮,要独守空房。
不过思来想去,赵伯那话说得也对,“王妃”是后宅之人,无论日后和不和离,现在按辈分都算自己的小娘,哪能随随便便单独相处。
若是被旁人知道,岂不是笑话他爹?
前几天好像也不该带他去画舫,三皇子那群人嘴碎得很,不知道背后会怎么议论楚召淮呢。
算了,日后少见面。
护国寺求签好像挺准,要不替他求一求心疾何时能好?
姬翊正胡乱想着,门口传来赵伯的声音。
“世子。”
姬翊回头,又看到赵伯满脸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姬翊警惕道:“赵伯我冤枉!我今儿可一直在外面玩,没去找王妃!在避嫌呢!”
“咳。”赵伯走上前,清了清嗓子,“王爷说了,护国寺的头柱香已寻人为世子抢到,今晚会派人护送你们出城。”
姬翊一愣过后,直接欢天喜地地蹦起来:“真的?!听说头柱香的价都被争到二十万两了,我爹真的为了我……呜呜哇!”
姬翊很少感受姬恂这般直白的父爱,说着竟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噎道:“我以后一定好好用功,给爹争气。”
赵伯赶忙安抚他。
姬翊年纪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擦了擦脸,带着鼻音茫然道:“护送‘我们’?我和梁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