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简青竹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又看了一眼周妙,嗫嚅道:“这样的伤,我从没见过,兴许,兴许治不了。”
&esp;&esp;周妙哽了一下,不是吧,女主,你得加油啊!
&esp;&esp;她憋出个笑容:“简姑娘,再仔细瞧瞧,兴许在从前读过的医典经籍里有类似病症呢?”
&esp;&esp;简青竹扭头又细看那伤处,问道:“此毒毒发时,是何模样?”
&esp;&esp;杜戚便迫不及待地将毒发的种种症状说了一遍,简青竹越听,眉心皱得越紧。
&esp;&esp;杜戚:“依简姑娘看,这是何毒症?”
&esp;&esp;简青竹闻言,沉默了良久,慢慢垂低眼道:“我亦不知,若是回去翻阅医典或可知,只是,眼下匆忙之间,我想不出来是什么毒症。”
&esp;&esp;“简姑娘!”杜戚心急如焚道,“此毒或是瘴中毒蛙所致,简氏医……”
&esp;&esp;周妙忙插话道:“对,瘴中毒蛙,简姑娘可曾听过?”
&esp;&esp;“瘴中毒蛙?”简青竹缓缓重复了这几个字,但她脸上的茫然太过显而易见。
&esp;&esp;杜戚面露失望,大叹一口气。
&esp;&esp;周妙一看,心也凉了一半。
&esp;&esp;女主啊,你得加油啊,先前我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你要是治不好男主,我真就要凉凉了。
&esp;&esp;周妙急中生智,不死心地追问道:“简姑娘可曾听说过郁秋顶?”
&esp;&esp;“郁秋顶?”简青竹眨了眨眼,口中继而接话道,“郁秋顶,因伞盖如深秋葱郁,故名郁秋顶,奇毒,多生南地雾瘴之地,人食之,亡,兽食之,异。若是蛙毒并非蛙毒,而是瘴蛙食过郁秋顶,故此带毒,那么或许此毒可解?”
&esp;&esp;周妙心道,果然!
&esp;&esp;简氏医经早已散佚,但是女主,她果然就是行走的活医经!
&esp;&esp;虽然女主的医术还有成长的空间,但是她会背书!根本没有什么简氏医经手抄本,女主之所以能解毒,全凭她能将简氏医经逐字逐句地背下来。
&esp;&esp;杜戚听罢,先是犹疑地扫了一眼周妙,继而追问简青竹道:“这郁秋顶,可有解法?”
&esp;&esp;简青竹思索片刻,循着记忆又道:“解郁秋顶,经络通其毒,行七日,排出毒血,又以云母,郁沉,龙脑,十段香入药,九九八十一日方可解。”她念了一通后,眉头皱起来,“只是用量未曾明言,我也不知具体用药,恐怕,恐怕也不一定,能解。”
&esp;&esp;杜戚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欣喜,即便真是郁秋顶毒,即便此乃真方,可哪一味药,用药多少,失之毫厘,效用谬之千里。
&esp;&esp;性命非同儿戏,更何况……杜戚往青幔中一瞟,他素来都摸不准这位殿下的心思。
&esp;&esp;简青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伤口,复又开口道:“我……我眼下实在不能确定此乃何毒,不过若经络疗法,确能抑制毒性,排解一二,再过七日,若伤口隐见黑血,兴许,便能确定真是郁秋顶毒,再寻来药材,细细调配,总能寻到解法一二。”
&esp;&esp;杜戚一听,不赞同道:“简姑娘,你所言的云母,郁沉,龙脑,十段香皆非寻常药材,当中尤以十段香甚为精贵,哪怕费劲心力寻找,也不一定能尽早找到。除了经络疗法抑制毒性,姑娘,可还记得别的法子?”
&esp;&esp;简青竹闻言,沉默了下来,她确实不知道别的法子,就连她口中所述的解法,也只是照本宣科,父亲不让她学医,她从小悄悄地学,她记性好,将父亲的经卷看得多了,便会背了,但是粗浅的寻常病症,她目前尚能通晓,可郁秋顶是个她先前都没见过的病症,此刻叫她解毒,除了背书,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简青竹眨了眨眼,望向一旁的周妙。
&esp;&esp;周妙刚才站得久了,顺势坐到了榻前的月牙凳上,女主一低头,周妙就见到了她面颊有些发红,此刻迎着她的目光,再一细看,隐约可见眼睛里也水汪汪的,就像要哭了似的。
&esp;&esp;女主,你得支棱起来啊!
&esp;&esp;周妙立刻起身道:“简姑娘今日能记起郁秋顶的解法已是不易,不若再细说一说那经络疗法是何疗法?”
&esp;&esp;简青竹抬起头来,见周妙冲她安抚似地笑了笑,她又打起了精神,指着李佑白的腿,虚点了点几处穴位,对周妙说:“就是这几处,你按我说的法子,试一试?”
&esp;&esp;我来试一试?
&esp;&esp;不是你试一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