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执可没法弄了。”
黄瑞福知道复兴军的福利,只不过,他的战友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他们要不就是没有家庭,要不就是家人在复兴会直属的农场和工厂里工作。所以,他们的家人,都是直接在单位里领取福利,或者福利直接在工资里体现的。
像他这样,是本地人,家人又是以种田为生的农民家庭,好像整个连队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针对本地军人家庭的福利是什么样的,黄瑞福还真的不怎么太清楚。
黄瑞福又赶着一辆牛车,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回家的消息,一下子就在不大的黄家坪传开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黄太平一家人在门口端着饭碗,吃着白莹莹的米饭,米饭上盖着厚厚的肥腊肉的景象,就成了闻讯而来的乡亲们围观的主要内容之一。另外一个围观的内容,就是黄太平自己动手,在下午新盖的牛棚里,两头膘肥体壮的大黄牛了。
蒸饭时候加的水有些太多了,让米饭嚼起来面糊糊的,而且里面还也没有加营养丰富的碎玉米和高粱米等杂粮。配饭的菜只有一个,就是每个人碗里,那黑乎乎油腻腻的腊肉,这还是刚刚从供销社领回来的本村的收购品。
牛棚离吃饭的地方太近,不仅气味不好闻,而且各种蚊蝇虫子孜孜不倦的袭击着饭桌边的人。上至五十多岁的祖母,下到六七岁的妹妹,吃饭前都没有洗手。各种颜色不明,来源不明的脏东西,就直接的展现在他们拿筷子的手上。
两个弟弟的上唇的鼻涕一个劲儿的流淌,让人倒胃口。父亲一会儿站起来,跑去和乡亲们炫耀几下子自家的牛,一会儿坐回来吃饭,一会儿又站起来,跑去和乡亲们炫耀几下自家的牛,一会儿又坐回来继续吃饭。
贫乏,肮脏,无序。黄瑞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庭,居然是这样一幅模样的。他们没见过冒着黑烟,带动着巨大的犁头,在田间工作的拖拉机。两头牛就能让他们羡慕不已。
他们没见过堆积成山,被发出轰隆隆巨响的蒸汽脱壳机,成堆成堆处理的粮食。几碗白米干饭,就能让他们议论不休。
他们没见过上千只鸡鸭被集体屠宰,经过处理的鸡鸭经过生产线,变成一罐罐午餐肉罐头的景象。只不过是几片陈年老腊肉,就让他们垂涎三尺。
黄瑞福在出了军营之后,就有种军营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感觉。等到他回到家中,居然有了种,自己家和外面又是两个世界的感觉。自己的家像另一个世界一样,让黄瑞福感到陌生,感到不适应。
不讲究卫生,不会说官话。语言贫乏,说话和行动都没有秩序的家人,让黄瑞福感到无所适从。
在家里只住了一夜,各种蚊虫和肮脏的环境,就让黄瑞福受不了了。带着行李到了工作组的驻地,看到正在出操的民兵,听着响亮清晰的号子声,这熟悉的景象才让黄瑞福松了口气。
就像黄瑞福没办法理解自己的家人那样,他的家人也理解不了一个劲打扫卫生,大晚上下河洗澡,拿着牙刷把自己弄得口吐白沫的黄瑞福。被黄瑞福硬逼着学写自己名字的黄太平,对黄瑞福那种,对自己这个当家的父亲毫无敬意的态度,弄得相当的不舒服。
更主要的是,拿了丰厚饷银,在外面当了官的黄瑞福,居然公然的无视自己这个父亲,在家里做起主来了。虽然他把银子留在家里,可是却要把三个小的带走,带到王府镇那里,念什么寄宿学校。虽然老二老三和老四年纪不大,可是,也已经能当半个劳力使了。自家又不是什么大老爷,念的哪门子的书呢。
可是,做官的儿子,那若有如无的威严。白闪闪的银子,那令人心动的颜色。以及每个月都可以领到的福利。这些都是阿福这个小子带回来的。黄太平就是有再多的怨气,也没办法发出来。
想着家里有了一头牛,黄太平也就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随大儿子去了。
。。。
第119章 不算战斗的战斗2
黄瑞福没杀过人。但是,对于杀人这件事情,黄瑞福发现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心里负担,而且他心里头非常的喜欢这种亲手夺取人命的感觉。
比如说现在,半蹲在黄家坪村的寨墙上黄瑞福,冷静的拉开枪栓,把纸壳弹放入弹舱内。再把枪栓推上,举起步枪,一枪把一个骑在马上的荆州卫军官打死。之后,他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弹舱内的残留情况,再次往弹舱内填装了一发纸壳弹。
他机械的重复着在训练中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动作:推上枪栓,举起步枪,瞄准另一个骑在马上的目标,扣动了扳机。瞬间,另一个骑在马上的军官也掉下了马。
在五百米的距离上,复兴二式步枪的精确度是比较高的。在黄瑞福这样的训练充分的士兵射击下,骑在马上,目标最为明显的荆州卫指挥使苗伟常,和锦衣卫荆州千户所千户包慧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前家奴、现正在回家探亲中的复兴军小队(班)长,黄瑞福的枪下。
铅头子弹的制动是非常好的。苗伟常和包慧赞都是正面被子弹直接的打在脸上。十一毫米的铅弹头,先是在火药的推动下,在枪管中变形。然后,在空气中持续变形的飞行之后,又在击中两人的脸后再次变形。
正因为这个原因,无论是苗伟常还是包慧赞,他们两个人的脑袋,都像一个被大锤击中的烂西瓜一样,完全不能看了。
说起来也真是搞笑。说实话,作为詹家寨和荆州卫联军的指挥官,苗伟常的判断并没有错误。在五百米的距离上,无论是这个时代的弓箭,还是这个时代的火枪,都不可能对联军士兵产生威胁。但是,在科技代差存在的情况下,无论是黄家坪民兵们装备的机械弩,还是黄瑞福使用的复兴二式步枪,射程都远超五百米。
黄瑞福继续重复自己的动作,把枪栓拉开填装子弹,继续举起步枪,瞄准最后一个骑在马上的人。不幸的是,这个人已经反应了过来。他飞速的爬下马,躲在一个土匪的身后。黄瑞福只能一枪把那个土匪打死。在这之后,黄瑞福拉开枪栓,继续填装子弹。
不仅和黄瑞福一起守在寨墙上的,黄家坪民兵队的弓弩手们,对这种情形没有想到,对面联手进攻黄家坪的,詹家寨和荆州卫联军也没想到。大家连喊话还都没进行呢,双方还没有任何沟通,也没有向对方表明过自己的身份的情况下,联军的最高指挥官和第二指挥官,苗伟常和包慧赞,就这么死在了黄瑞福的步枪射击下。
苗伟常和包慧赞的亲兵,甚至都没搞清楚是谁打死了自己的主子。在看到两个人的烂西瓜脑袋之后,这些亲兵先一步惊悚的大喊了一声,然后就是身体一转,屁股一撅,撒丫子就开跑。
在这些个亲兵们的带动下,荆州卫的那些纯农奴,只是在前不久接受了统一集训,拿着长矛,穿着家常衣服,像武装流民多过像政府军的士兵们,就立即紧跟亲兵大爷们的步伐,一哄而散了。
坑队友是大明朝军队的一贯作风。就像高起潜坑死卢象升,就像关宁军坑死四川客兵一样。荆州卫的部队,也发扬了大明王朝军队骨子里就存在的风格。也不管两个死倒在地的将领,也不管跟他们一起行动的詹家寨。荆州卫的农奴士兵,在将领亲兵的带领下,裹挟着五个千户,不大会儿的功夫,就逃得没影子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詹家寨矿匪们,仍旧在按照前不久的集训成果,正在努力整队呢。就目瞪口呆的亲眼目睹了一次大明王朝正规军的卷堂大散。
还没等他们做出进一步的反应,率先反应过来的黄家坪民兵就发射了第一轮排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