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的,不全都给掌印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苏媞月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仰着头问他:
“萧掌印刚才说我把名分给了皇上,可是这个名分是我说了算的吗?这淑妃娘娘是我不想当就能不当的吗……你以为这世间人人都像萧掌印这般呼风唤雨,能为所欲为吗……”
她说:“我知道关于我和太子殿下的过去,你心存芥蒂。可是萧掌印,做人能不能讲点道理?你自己冷血无情,薄情寡义,难道别人也不能拥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吗?过去的事情就不能让它彻底过去吗……”
还有,明明就是萧鹤野把她一步步推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他还要反过来问苏媞月,想要做什么?
这简直不讲道理。
苏媞月似乎真的生气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颤抖,胸脯也微微起伏着。
唯独那双眼,明亮如星。
眸子微动,眼底静静流淌着一抹柔情和毅然。
萧鹤野低垂着眼眸,冰凉的指尖缓缓抬起她的下颌,耐心而又深沉的问道:“娘娘,那些事真的能过去吗?”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能。事实上,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想让那些事情过去。掌印,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你可能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你坦白并非是要告诉你那段感情有多难忘多美好,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虽为女子,但也拿得起放得下。至少入宫之前,我和他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我没做亏心事为何要藏着掖着……”
顿了顿,苏媞月拧着眉,继续说道:“难道在你面前,我要遮遮掩掩的,骗你说没有那些事,你就会信吗?”
萧鹤野道:“可在奴才看来,娘娘所想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你不想侍寝,也是想为他守身如玉,怕他伤心……难道不是吗?”
“是!但也不全是,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苏媞月往他面前走了一步,死死盯着他的瞳眸,冷然道:
“自从入宫,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只能往前走。而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比一条更不堪更糟糕的路,我只是想为自己在糟糕和更糟糕之中选一条我想走的路,有错吗?”
萧鹤野问她:“所以,娘娘选了奴才?”
“确实如此,萧掌印是首选,皇上是我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苏媞月轻声笑了笑,说:
“如今,不正合你心意吗?你不就是想毁了我吗?萧掌印……不需要你出手,纵然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自己会跳。”
“哦。”他淡淡回了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萧鹤野微眯着眼睛,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那奴才便祝娘娘好运。”
苏媞月听到他说这句话,眼圈忍不住红了,“好听的不好听的话,我都说了……你还是要把我推出去吗?”
萧鹤野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自从寒舟出现,自从她二哥出了事,萧鹤野回宫的那晚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苏媞月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萧鹤野好像铁了心要将她推向深渊。
……
“啧。”
萧鹤野勾了勾唇,抬手将苏媞月的碎发拢在耳后,冷声道:“奴才只是想问问娘娘要干什么……并非要阻止娘娘。再说了,您本来就是皇上的女人,日后得宠成了奴才的棋子,这是好事。”
“只不过……”他幽幽的开口,然后弯下腰离她更近了些,掌心一扣,揽住了苏媞月的酥腰。
“娘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得宠后也记得常来夜阑阁,帮奴才暖暖床……”
“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萧鹤野,你真是禽兽!”苏媞月一脸厌恶的伸手去推他,想要逃离他的禁锢。
可萧鹤野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满脸邪笑道:“跟皇上比起来,奴才既温柔又斯文……娘娘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萧鹤野低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朦胧的月色下,苏媞月皙白的脸上好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霜,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
他喉间上下滑了一遭,没忍住,俯身又凑近了些。
苏媞月瞪着眼睛看他越来越近,最终那张脸停在了距离自己只差毫厘的位置,便没有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