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三头六臂,绝无幸免。结果如何?”
妲玛呆瞪着他。
符太道:“任你们高手如云,智士如雨,人强马壮,众志成城,理直气壮,斗志滔天,从鹰爷踏足皇城的一刻,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幸而他没夺位之心,否则今天在皇座上者,该另有其人。”
又道:“总言之,这家伙是能人之所不能,默啜对此体会最深,夫人听过沙陀碛里的拿达斯要塞吗?在大漠有永不能被攻陷的美誉。事实上龙鹰不但到过堡内,又从容离开,可怜默啜由上到下所有人懵然不知。好笑呵!”
妲玛淡淡道:“太医大人又怎晓得?难道你曾随他一起入堡?”
符太措手不及下,给她问得哑口无言,知为增加她对那混蛋的信任,说过了头,也因而说漏了口。
妲玛狠狠道:“太医大人再不老老实实,妲玛今天绝不放过你。”
轮到符太哑口无言。
(《天地明环》卷六终)
卷七
第一章 道魔之间
不论龙鹰多么想读下去,仍不得不把符太的《实录》阖起来,拨熄油灯,就那么捧卷闭目,趁天明前,修炼他或许已具雏型,却远未成气候的“至阴无极”,因至关紧要,直接影响今夜“夺石之计”的成败。
读得妲玛对从老田身上取回五采石,想法灰黯悲观,符小子为安慰佳人,竭力吹嘘自己,尤感不容有失。
龙鹰天然醒觉,睁开眼睛,吃了一惊。天已大白,这一阖眼,起码有一个时辰。
他奶奶的!
怎么一回事?
几是练功备战的念头刚起,乐观点说是立即物我两忘,直至睁开眼睛;也可以怀疑是灵神立被魔种攫抓,故此不省人事,就像当年在南诏,与裸形族四女在风城前线营账内,荒唐一夜后不知自己干过什么。似乎是在一些关键时刻,例如心力交瘁之际,魔种冒出来夺去主事权。
究竟该害怕?还是欢喜?
龙鹰弄不清楚,知的是自己仍未臻至“魔即道,道即魔”的至境。在整个“道心种魔”的修行过程里,魔道分分合合,现时是处于何种情况,模模糊糊的,只可断言未达圆满之境,如与仙子合体交欢,后果难测。
内视一遍后,又放下心来,有信心解决乔扮康老怪的最大难题。
工场传来众兄弟辛勤作业的各式声音,要赶货给秦淮楼,辛苦点是必须的。
前铺亦传来搬东西的响声,心忖难道这么快找到并买得香怪提议的木料,那效率确非常高。
趁尚未有人来打扰,匆匆梳洗后,就在房内一边的几椅坐下,急啃符小子的〈西京篇〉。
在妲玛双眸逼视下,符太摇头苦笑,叹道:“对着心上人,总是没法保持戒心,不时露破绽。说便说,嘻嘻!夫人没猜错,鄙人确曾随鹰爷去打仗,但限于在沙陀碛那一场,其他时间安份守纪,在塞外悬壶济世。”
妲玛瞪他一眼,半信半疑,道:“鹰爷是否以他本身的身份到西京?”
符太道:“若他这样做,立即天下大乱,至于他现在用的是怎样的身份,恕鄙人无可奉告。唉!真不明白,夫人该是非常有耐性的人,为何知道五采石在田上渊处后,似失去耐性,几个月都等不了。”
妲玛垂下螓首,黯然道:“因人家不想目睹皇姊,循着武则天的旧路走,未来的结果尚未晓得,但眼前的每一天却没片刻的安宁,心烦气躁。”
接着抬头朝他瞧来,道:“昨天甫抵西京,我便听到一件令人家为皇姊担心的事,使我恨不得可离开西京,永远不回来。”
符太讶道:“何事?”
心忖人非草木,长期相处下,谁可无情?自己正是例子,何况韦后对这个妹子百般呵护,不理她用心,表面好得没话说,妲玛这个做妹子的,是不忍看着她沉沦下去。没说出来的,是韦后欲走圣神皇帝夺位的老路,却没那样的谋略才干,结果自是天渊之别。
妲玛双目蒙上忧色,心灰意冷的道:“昨天韦温来见皇姊,提议春节南郊大典时,皇姊为亚献,他韦温为终献,让天下臣民,清楚他们韦家在唐室的地位。”
符太问道:“韦温是谁?”
妲玛道:“是皇姊的堂兄,当上礼部尚书,专管祭祀。他还提议皇姊,须营造一些吉兆祥瑞,肆应皇姊之运。”
符太不解道:“他们竟当着夫人说这些话?”
妲玛道:“人家刚巧在隔壁,韦温对我又没避忌,被人家听入耳内。唉!试问今天何来心情向皇姊请安?皇姊本偷偷地想的东西,很快便成路人皆见的事了。”
符太谅解的道:“原来夫人是受不住。”
妲玛说开了头,不吐不快的道:“那个武三思更是面目可憎,行为卑鄙,逼走了张柬之仍心有不甘,非把神龙政变功臣诛杀殆尽,不肯罢休,将他们一贬再贬,幸好任皇姊和武三思怎么游说,皇上仍坚持他们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