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蓉拿钥匙开门,钥匙串撞得叮当响,然后扭头骂魏晓铭:“没出息的东西,又不是缺你吃喝,什么都捡。”
魏晓铭:“那你从来不给我买。”
倪蓉的扣门是出了名的,什么都是能省则省。
她转头瞪魏晓铭,意有所指:“家里多张嘴吃饭,哪儿有钱给你买乱七八糟的。”
说完转身往里走:“不扔别进来。”
魏晓铭在门口哭的时候,逢冬收拾好书包,在他面前蹲下:“想进去吗?”
魏晓铭点头。
逢冬伸手:“我帮你想办法。”
她的目光清清澈澈,魏晓铭抽噎着把奶茶罐递给她,逢冬接过来,转身,往转角的垃圾间走。
铝罐已经冰了,掀开门的时候,她迟疑了片刻,手指收紧一点,然后松开。
罐子顺着垃圾通道滑下去。
魏晓铭愣了一下,哇地哭了。
逢冬开了屋里的灯,左手还戴着毛绒绒的手套,右手冻了半天,有点僵。
她完全没察觉,坐了快一刻钟,漆黑的长睫颤了一下。
魏晓铭还在外边哭,倪蓉不耐烦地呵斥。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逢冬乖巧,说这是个多好的姑娘。
其实不是。
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
——
转天是周五,早晨有例行的学生大会,七点多的时候,校门口的人群乌泱泱的。
逢冬插着耳机往里走,走到校门口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扭头,陈茜快两步走上来:“你的耳朵冻得好红。”
逢冬是正儿八经的南方人,适应不了这边的冷。
她下意识揉了揉耳朵,难得有点呆,好多男生都往这边看。
无声或有声的交流。
别的不说,这姑娘贼正啊。
陈茜看了她一会儿,皱眉:“你没穿制服啊。”
京大附中的纨绔子弟多,一大半都是混日子的,从前这些查得不严,可是最近新调来个校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从根源开始抓风气。
风口浪尖,谁都知道第一个出头的要被杀鸡儆猴,没人想做这个出头鸟。
逢冬垂了垂眼:“我忘了。”
等走到楼下想起来,倪蓉跟魏长明都走了,她没法儿回去拿了。
陈茜担忧看她两眼,没说话。
教室里的人已经往外走,所有人都穿了制服,时间还早,逢冬不想跟着人群挤,在教室背完一页单词才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