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眸子不由的又黯淡了下去,拉住蝶儿,阻止了她继续追问,淡然道:“多谢公子关心,这容貌能治好也罢,治不好也罢,都不过小事……”
蝶儿急道:“怎么就是小事了,小姐……”
玉砚轻轻摇头,暗暗握了握蝶儿的小手,又再轻声道:“至于公子说的卖了这画舫,呵呵,若说放在从前,自是没什么问题。但如今因玉砚容貌毁损,这船也成了不祥之物,人家避之唯恐不及,又哪有人肯买。公子也不必为玉砚费神,好在有这画舫,也算个栖身之处。其他的,慢慢再说就是。”
岳陵眉头一皱,这才明白原因。想了想,也知道这事儿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但那恢复容貌,却可以立马儿着手。
只是听着玉砚那话,似是对自己并没什么信心,正寻思着怎么劝说时,却忽听外面,有人喊话声传来。
第7章:江陵首富(1)
第7章:江陵首富
“玉砚姑娘可在舫上?慕白专程来访,还请一见。”
这声儿语音清朗,听上去谦谦有礼,却难掩语意中,透着的一股子傲气。
岳陵微微一愣,抬眼间,却见玉砚黛眉皱起,眼中露出极厌恶之色。再看小丫头蝶儿,已是满面怒气的冲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你那些龌龊心思,咱们绝不答应!我家小姐也不会见你,这便快快走吧。”随着门帘儿摇摆,外面便传来了蝶儿的怒叱声。
“小丫头好没规矩,竟敢这么跟咱们公子说话……”
“小**好无礼!还当这是从前吗?真是反了天了…”
“就是就是,咱家公子不嫌你们,好心来看你们,竟然如此无礼,还当你家小姐是花魁啊?不知所谓!赶紧的,快快迎咱们公子上船,不然,哼哼…”
随着蝶儿叱声才落,外面顿时便是一片声的辱骂呵斥之音。厅中玉砚身子微微颤抖,眼中冷意愈发如同冰凌一般。
岳陵大怒,腾的站起,便要往外冲去。要知他初来此地,正是举目无亲、孤寂无助之时。玉砚主仆做为最先跟他交往的人,自然便比旁人多出一份亲近之意。
再加上对他有救命之恩,赠衣送饭之情,他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在心里,已然隐隐拿主仆二人当亲人看待了。
这种心绪之下,竟有人敢来辱骂欺负她们,这厮本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哪还忍耐的住?大怒起身,已是存了要把这帮孙子,打的连他们妈妈都不认得才行的心思。
“公子!”
便在他举步往外冲去的时候,身后玉砚的低呼声响起。岳陵一窒,回身看她。却见玉砚微微摇头,轻声道:“莫与他们见识,不值得。”
岳陵怒道:“什么不值得,谁敢欺负你们,我便打出他们屎来!”这话脱口而出,不惟豪气冲天,更是竟无半分犹豫。
玉砚美眸中泛起温柔,心中大是感动。两人严格说起来,相识不过半日,但岳陵这句话说出,却自然而然,真情流露,对她们的维护之心昭然。
“那林慕白家世显赫,其父号称江陵首富。你初来此地,万不可结此强敌。”玉砚心中感动,语音也愈发温柔了几分。
只是这话刚出,便见他剑眉一挑,心中立时省悟,连忙又道:“我知你必不怕他,但我早晚住在这里,倘若这仇结的狠了,总不是什么好事。你莫着恼,便让我来处理可好?”
这话柔情款款,既维护了岳陵的面子,又显着楚楚可怜。岳陵心中一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这才回身往椅中坐了。
玉砚暗吁口气,冲他嫣然一笑,随即扬声对外面道:“蝶儿莫要无礼,且请林公子上来吧。”
外面蝶儿听的小姐吩咐,只得气鼓鼓的应了,呼喝了几声,听声儿,显是正招呼黄伯叔侄将跳板搭下。
岳陵听着“林公子”三字,微微一怔,脑中便想起昨日湖上那个白衣书生来。倒不知这个林公子,跟昨日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第7章:江陵首富(2)
正脑中转着,外面一阵脚步声响。帘笼一搭,蝶儿小脸涨红的当先走了进来,身后一人手摇折扇,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随后跟进。
岳陵抬头看去,但见这人年不过二十出头,生的面目俊逸,端的一副好皮囊。只是嘴角总在不自觉的微微翘起,无时无刻的不流露出一丝傲然,白衣折扇,可不正是昨日那湖上飞舟之人。
林慕白这会儿却是心中得意,要知这玉砚舫昔日何等难上,就算是玉砚容毁名落之后,更加离群索居,从不肯对人稍假辞色。这昔日鼎鼎盛名的玉砚舫,也就再没旁人上得。
听闻这位昔日的花魁已经自我赎了身,只是那位怡情楼的妈妈嘴上仁慈仗义,下手却毫不容情。那一纸赎身文契,竟尔将玉砚数年积蓄掏空。而正因如此,也才让这前花魁求到了自己身上。
想想这玉砚自十四岁梳头,色艺双绝,名动江陵,但却从不曾听闻让谁留了宿。今个儿若被自个儿拔了头筹,说出去,这份面儿可算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