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对了,让你帮我查的事你查怎么样了?
我打听了一下,支队的档案室比较完整,但是现在找不到理由调出来,我找朋友帮忙呢。
谢了。这些事他其实可以找支队陈晓飞帮忙,但正因为陈晓飞和他爸是老战友、老交情,他才更加要避嫌,本身以他的年纪当特勤中队的队长就显得资历不够,他知道自己合格,但别人未必这样认为。
下午,凤凰中队接受了领导的视察。自从消防改制、成立应急管理部以来,各个中队都在适应与改革,尤其在人力配置和宣传上下了不少功夫,他们是鸿武区唯一的特勤中队,所以什么事都需要做表率,曲扬波的工作量最近确实是很大。
陈晓飞是陪着总队领导来的,在领导面前对任燚和曲扬波的工作不吝夸赞,但临走的时候,陈晓飞还是悄悄提醒了任燚,说凤凰中队近几个月有两个干部进了医院,让任燚注意。
任燚心里也很不好受,虽然孙定义和高格的伤都不重,而且几乎属于不可抗力,但任何意外的发生,指挥员都不可能无责,他害怕的从来不是担责任,而是不能将兄弟平安带出去,再平安带回来。
====
把领导送走之后,任燚感觉比出警还累,腮帮子都笑僵了。曲扬波对于这样的场合就如鱼得水,他就如坐针毡,所以别人笑他们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也是事实。
晚饭任燚也懒得吃,回宿舍窝着去了,毕竟他心里还惦记着宫应弦的电话。
他盯着手机看了良久,去把淼淼抓过来拍了几张照,发给了宫应弦,并写道:我们的猫长大了一点。
过了许久,宫应弦发过来一张水蓝色的大蟒蛇的照片:可以和Sachiel一起玩儿吗?
任燚咧嘴一笑,回道:不可以。
宫应弦又没有回复了,任燚猜他现在应该很忙,就反复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心想着下次一定要找机会拍个合照。
任燚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他决定回趟家,跟他爸聊聊宝升化工厂的案子。
到家的时候,任向荣刚吃完晚饭。
任燚让保姆回避了:老任,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想起什么没有?
任向荣的表情有几分严肃: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问那么多年前的案子?其实上次我跟你聊这个案子的时候,看你表情就不大对劲儿。
任燚看了一眼任向荣旁边的茶几,上面堆着一大叠资料,正是跟这起案子相关的。他走过去,从里面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正是那张印有他爸将宫应弦救出火场的照片的旧报纸,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小男孩儿,声音有些沉重:这个小孩儿,叫宫应弦,现在是鸿武分局的一名刑警,这段时间我协助警方调查纵火案,对接人就是他。
任向荣惊讶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上次咱们聊起这件事,我听过宫应弦的一些传闻,又觉得这个姓比较少见,上网一查才确定的。任燚轻道,爸,宫应弦一家四口,只有他从那场火灾里活了下来,他坚称他爸不是自杀,是做了替罪羊被灭口。
任向荣怔怔地看着任燚,表情似乎是一时难以消化,他喃喃道:灭口因为宝升化工厂案?
必然的,宝升化工厂案最后判定的最大责任方就是他爸爸,死人也没法为自己辩护。
任向荣皱起眉,沉默良久,道:当年这个孩子这么小,根本还不懂事,你怎么确定这一切不是他无法接受现实而产生的幻想?
我相信他。任燚脱口而出。
任向荣瞪着任燚。
任燚自知这句话毫无说服力,他又道:我知道对一个人的信任不能做判定真相的依据,但是这个案子确实有可疑的地方。他把那个戴鸟面具的嫌疑人的事说了出来,如果说宫应弦孩童时的记忆不够靠谱,那么现在抓到的这个犯人说的话,完全可以佐证当年在现场确实有过这么一个人。
任向荣倒吸一口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复杂的神色,他喃喃道:难道真的是谋杀
爸,宫应弦和邱队长十八年来都在追寻真相,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线索,你可能是当年唯一同时参与过宝升化工厂案和宫家灭门案的消防员,帮帮我们。
任向荣凝重地看着任燚:我可能是现在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任燚皱眉道:你还能想起还有谁吗,我打算再去找其他前辈聊聊。
任向荣思索道:宝升化工厂案出动了十二个中队,当时参与过一线救援,并且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而宫家当年就在鸿武区内,参与救援的有两个中队,同时参与过这两起救援的他想了一会儿,我得看看当年的名单,我现在只能记得我和老陈。
陈晓飞当年是他爸的副队长,这个答案任燚有所预料: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前,陈叔那边我不想惊动。
任向荣点点头:我正想提醒你,晓飞现在是支队长了,有些事不要莽莽撞撞去打扰他,既然你觉得当年的案子确实可疑,我也相信自己的儿子,现在我把我能记得的,从头到尾给你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