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上午,辛则成从金州去了清渠一中,在金州长途汽车站等车的时候,辛则成发现一个人很像自己在二中时候的校友,因为人长得比较黑,当时大家都叫他黑猪,然而时隔多日,辛则成现在也不敢认了。
黑猪提着一个牛仔布料的行李包,一动不动的站着等车,辛则成上前问道:“你是去哪儿的?”
黑猪看了一眼辛则成,淡淡地说:“我去河谷。”
黑猪乘坐的开往河谷的大巴车正好经过清渠,辛则成暗自惊喜,一番交谈之后,眼前的这位黑猪正是自己的高中校友,名叫王天祥,现在在宁江大学数学系读书。
王天祥比辛则成高一届,当年从金州二中毕业后,去了金州一中复习,后来考上了宁江大学,眼看着自己的老校友上了一本,辛则成羡慕不已,他做梦都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在一本院校读书。
此时,辛则成想起了孙少华,自己的三年同窗加室友应届考入宁江大学,现在已经开学了,可是自己还在高中复习。
辛则成想起了自己上高二的时候,数学老师讲课的时候插入了一个段子:有的同学喜欢上高中,一年又一年不肯上大学,同一年毕业的同学来学校参加工作了,一看他还在这呢。
这位数学老师说完,全班同学哈哈大笑。然而此时,辛则成想起了自己,不禁感慨岁月无情,一转眼功夫,三年时间过去了。
刹那间,一种莫名奇妙的焦虑感涌入辛则成的心头,他不仅叹了几口气,朝远方望去。
由于是长假结束,客流量非常大。上午十点多钟了,辛则成还没有坐上车,他有些焦急,担心来一位不速之客,问起自己现在在哪儿,这可是辛则成最忌讳的问题了。
自从高考失利,再加上与周艳华暧昧关系,辛则成每次到公共场所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无数张嘴巴议论着自己。
其实,辛则成害怕的是自己遇见周艳华,毕竟长假结束,学生们纷纷返校,周艳华也该回学校了,辛则成想念但又不敢见这位老熟人。
辛则成发短信给周艳华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辛则成为了不让家人知道,饭碗信息之后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可是到最后周艳华也没有回辛则成短信。
这下子辛则成更加难受了,他忽然想起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也何尝不是如此。此时的他,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一般。
辛则成前去和王天祥商量,打算转成皇家镇,皇家镇是宁北通往河谷的必经之地,也是辛则成的老家,而且从宇阳前往河谷也必经皇家镇,开往河谷的大巴车也都经过清渠县城。
其实,从河谷出发一路向北,过了清渠县,就是黄家镇的地界,在黄家镇北部有个分叉路,向西北方向是去华兴市的,途径金州县城,向东北方向是去宇阳市。若是只在金州长途汽车站等车,只能坐华兴开往河谷的车。
辛则成讲了这一番,王天祥欣然同意了,毕竟十一长假结束,客运又迎来返程高峰,为此,王天祥很感激辛则成带路,笑着称辛则成是“带路人”。
他本以为辛则成在宁江大学上学,便问辛则成手机号码,辛则成惭愧地说:“我没手机”,随后向王天祥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辛则成和王天祥两个人站在金州长途汽车站对面的马路上等着,开往清渠方向的每辆大客车都是满载,就连去皇家镇的公交车也很少。
后来,一辆BJ至清渠的卧铺客车在等车的人群当中停了下来,辛则成和王天祥赶紧上前,没等他们俩开口,卧铺车售票员一口外地口音问道:“你们几个去哪里?”
王天祥看了看辛则成,辛则成说道:“我去清渠县城。”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王天祥说道:“我们俩一样。”
卧铺车售票员傲慢地说:“一个人20块,上车吧!”
以往,从金州去清渠县城,需15块钱,然而此时,辛则成也顾不上讨价还价了,赶紧拉着王天祥上了车。
在车上,王天祥环视了四周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坐卧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