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好心提醒你一句,李路和何江的案子是个陷阱,小心傅无心这只老狐狸,”说完,扬声扇着扇子,“愣头青,终究是办不了大事的……”
语毕,政怀瑾带着林钰儿走了,郑直见白痴一脸着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白痴略带深思笑了一下。
终究,政怀瑾还是觉得林钰儿麻烦,怕多惹事端,干脆杀人灭口。当天凌晨,林钰儿被五花大绑,并绑以重物投入了北戴河里。还未沉到河底,就被一个白色的影子抱了起来。
等林钰儿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树林里,白痴在一旁烤火,她身作白衣,翩翩有仙俊之气,神色深邃老成,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林钰儿挣扎着起来,问:“呵,真是讽刺,是你救了我?为什么?”
“因为同情你。”白痴没有看她,只是傲慢地挑着篝火,嘴角浮起丝丝玩味的笑意。
“你居然装疯?我林钰儿从来不需要在别人的同情下过活,特别是你这种居高临下的同情。”
“你以为,”白痴将低沉的声音抬高八度,“同情这个词是说着玩的?同情同情,就是情况相同才会同情。”
“你什么意思?”林钰儿将眉毛一挑。
“你闹腾的这点肮脏事,和我当年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白痴自嘲般轻笑,“但那又如何?你要永远为了别人的眼光活吗?我从十八层地狱的深端都爬了出来,站在了阳光下,你也可以。”
林钰儿满脸不屑,眼神偏向一边。
白痴慢悠悠道:“你现在除了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投靠,不是吗?杭州那群势力们,你当年和郑直在一起的时候就抛弃了。然后剩了一些黑帮,然而民不和官斗,现今你竟然惹到了赵世德和政怀瑾两个现在最大的势力,图穷匕见,如此声嘶力竭,为达目的,毫不手软,你连后路都没给自己留,实在是蠢货透了!”
林钰儿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迹来,“我不过是一时失算。”
“失算?嗬?你真的以为,你和那黑帮老大有那么深厚的情谊?”白痴冷笑一声,“你对他的感情不过是利用。他对你的感情,自然也是利用。最后,政怀瑾花了一百两银子就把你林钰儿买回来了。黑帮老大不会为了你,去得罪官家势力的;你对他的利用价值也没有那么大。你想清楚点,交朋友,找靠山,还是我和阿正这种说一不二,讲信誉的愣头青靠谱一些,至少不会骗你……”
林钰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底细竟然全部被调查清楚,她现在真是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面前这人深沉的表情和凌厉,是那个不经世事的白真真吗?林钰儿惊愕,她暗自感叹白真真的装傻能力,怪不得三年前在四川斗不过她。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藏得那么深,竟然把自己骗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能被这样的人打败,倒是比被那个傻丫头打败好了很多。至少觉得心里有些服气了。林钰儿扯出一丝狞笑:“哼,你今天救了我,你会后悔的。”说完,便起身要走,一根稻草从林钰儿的细脖前险险划过,像刀子一般插在树上,插入颇深。能把如此细软的东西当做凶器用,这人的武功修为有多精湛?林钰儿咽下一口口水,不敢再逃。
白痴表情不变,一脸闲适,喝住:“回来!你以为我会白滋滋救你?我救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我现在要你为我做事……”
林钰儿眉毛一挑,轻佻道:“你敢用我?你不怕哪天我处心积虑弄死你……”
“比你恶毒的人我见得多了……没什么不敢用的。你跟我一样,是不甘于堕落,并内心深处永怀骄傲的人。我对你的了解之深,胜于你对你自己的了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会放心大胆的用你……”白痴用木棍在篝火里挑起一串火花,火花潋艳,波起万番光束,溅起落霞般的混黄色,印着白痴素白而平静的一张脸,似乎毫无表情,却不怒而威,给人一种无意识的压迫感,“不过,我保你从地狱里出来,是犯了风险的。你最好好好为我做事,来抵偿罪业。万一,你要触犯我的底线,”白痴缓缓抬头,琉璃色的眼神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对峙着林钰儿,“你的下场,绝对不是偿还一条命那么简单轻松了……”
林钰儿感受到骨髓里冒出的寒冷,她被这种眼神冻得浑身发颤,似乎一瞬间经历了万般冰锥击打般冷痛。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强烈空灵的眼神,就像是深藏千里以下的坚冰般寒冷,氤氲流寒之气攒动不已。她压了压心悸,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到阿正那里去,求阿正原谅你,你找人写的小说我看过,收集的资料很全,猜得也很准,你这份天赋我很欣赏。以后你的任务便是帮阿正收集民间的资料,让他办案不出偏差。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装疯的。”
白痴趁着郑直没睡醒时溜回了家中。次日清晨,状元府有人敲门,原来是前来投靠的全身湿漉漉的林钰儿。
☆、不信任就是信任
郑直将林钰儿领进屋里,坐在茶桌上向林钰儿询问情况。林钰儿说昨晚从政怀瑾那里逃了出来。她说已知错,希望能取得原谅;并表示,她有许多人脉,四通八达,希望能在事业上帮到阿正。
郑直微笑礼貌表示,林姑娘毕竟以前救自己两次,一次是在破庙里,一次是在公堂上。他记得林钰儿的恩情,表示自己能赠馈银两,助她远走高飞。只不过,帮忙的事情,请林姑娘还是忘了。郑直说,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林钰儿挑起细眉道:“你以为我想来帮你忙?钰儿还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