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忧只差没晕倒:“你以为我不想啊?但那种大范围的杀伤性法术虽然威风,其实很耗法力的,施展两次后就要极长时间才能回复过来!这段时间本帅就如同废人。”
这话很有些不尽不实,大范围杀伤性法术的施展极耗灵气不假,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回复也不假,但以他今日的功力来说,即便是连续三次施展水龙吟都还尚有余力自保。不过想到三次和两次其实并无区别,除非在极为特殊的情形下,否则对战局的影响都可以忽略不计的,这样的情形下,隐藏实力就变得相当重要了。
问题变得更加棘手了,众人沉吟起来,一时间竟谁也没有开口。
“哼!要什么良策了?不过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元帅你给我一万兵马,我立刻去将萧如故和马大刀的人头给你割下来下酒!”敢说这话的当然只能是慕容幽兰大将军。
晕!真不知道她这个万骑长是不是慕容轩花钱给她买来的。
李无忧气结,道:“好啊,慕容将军果然是好胆识,那你问问蒙将军和刘将军谁愿意把人马借给你?”
见小丫头不怀好意的眸光描了过来,蒙田和刘剑这两名万骑长忙不迭道:“慕容将军虽然勇冠三军,但此事非同寻常,还是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
“切!一帮没胆鬼!”慕容幽兰失望道,“我自找若蝶姐姐玩去,懒得理你们!”说完轻轻在李无忧脸上一啄,扬长而去。
众人齐傻,随即一阵偷笑!
李无忧刚才煞费苦心营造的杀气,就这么被她这么一吻全灭了个干净。不过她这么一闹,场中气氛立时缓和了不少。
刚刚被李无忧提拔为随军参谋的寒士伦缓缓道:“元帅,属下以为,马大刀之乱虽然号称三十万,声势浩大,其实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民众暴动其实是因为苍澜河涨水粮食歉收,和不明真相受骗有关,只要元帅你登高一呼,朝廷又能派一廉吏彻查正国公一案,接济灾民粮食,马贼失去政治依托,势力必然大减。苍、澜二州又都有良将领军两万镇守,钳制其不能动弹,而断州的萧军毕竟只是起牵制作用的余部,张元帅用兵如神,自可很快摆脱牵制,抽调人马协助平寇,马大刀之乱必然可平。”
众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都不禁对这山贼头领刮目相看。李无忧这个伯乐更是听得暗自点头,笑道:“所言有理,来,吃块西瓜继续说。”
“谢元帅赏赐。”寒士伦受宠若惊地接过李无忧递来的西瓜,恭敬地放在面前几上,又道,“再说潼关。我军虽然只有两万士卒,但若无后顾之忧,凭借地势险要,粮草丰足,又有元帅你这样的名将镇守,萧如故即便以十倍、二十倍攻之,也绝不能破。”
这话虽有拍马屁之嫌,但也并非全是胡言乱语,众将不好驳了李无忧的面子,除王定微微皱眉外,人人颔首点头。
寒士伦顿了顿,又道:“如今唯一可虑者其实是库巢的十万大军。若是柳将军能顶住围攻,那么就可以使联军如芒在背,不得不尽快撤回凭栏关,我们将赢得宝贵的喘息机会。反之,则我军危矣。属下愚见,欲破敌,若循常规战法绝不可行。现有三策请元帅定夺!”
众人多对目前局势一筹莫展,听他谈笑间已将局势剖析得一清二楚,轻描淡写间就化去了马大刀的威胁,转念就又已有了三策破敌,都是又是惊喜又是不信,李无忧忙道:“寒参谋快快说来。”
“第一策,水策。如今联军占据的梧州、凭栏关以及凭栏潼关之间的土地,略过潼关和凭栏间的百里之地可以不提,梧州和凭栏关的地势……”寒士伦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在座诸人多是剔透之人,已被这个险恶的计划吓了一大跳。
李无忧点了点头:“在苍澜河上游蓄水,淹没梧州和凭栏关,除了可以埋杀十五万联军外,尚可潼关和凭栏之间这四十万军马后路,粮草不济下,他们自然只有溃败。不过因此我国下游的扬柳二州怕也是难逃厄运,数百万军民也将流离失所,果然只是下策。你说中上两策吧!”
“是!”寒士伦不见喜怒应道,“中策也是水策!如今柳州军被平罗水师牵引住,不敢妄动,属下以为元帅能让他们玩个空城计唬住对手,同时千里驰援,猛攻凭栏关。同时我军组织一支法师组成的奇兵,从南门出,翻过波哥达或者单于山,从旁配合夺取凭栏关。凭栏一旦重新夺得,就是关门打狗之局,大事可定。”
此人所言无一不是胆大妄为,匪夷所思,却又绝对又可行性,诸人个个听得目瞪口呆之余,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识。
李无忧动容道:“果然妙计!只是可惜凭栏一役,军神战死后,柳州军就由军神的十六岁的孙子王维统军,怕是难当此任。”
众人眼光落到王定身上,后者叹道:“可惜末将是连败之将,不足以服众,无法担此重任。”旋即似想起什么,又道,“元帅,王维将军虽然年幼,但也是少年英雄,其胆略非凡,已隐有一代名将风采,或许能当此任。末将愿望代传军令。”
李无忧道:“此事不急,且听寒参谋说说第三策。”
寒士伦又道:“自古有言,上兵伐谋,属下这第三策,其实是老生常谈,说穿了也就四个字:擒贼擒王!”
“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语惊醒梦中人。
同一时刻,库巢城外的联军阵营中正进行着另一场战略讨论。
“十万刚刚成军的乌合之众,四堵矮墙围着的弹丸之地,竟然将二十万号称‘弓马天下之冠’的西琦铁骑牵制住了十天,说出去怕也无人相信吧?”说这话时,萧国八羽大将萧未一张清瘦的脸上不见喜怒,但讥诮不屑之意却在他淡淡语气中,尖锐地凸现出来,仿佛一根寒冷的冰锥毫不留情地插进他对面的贺兰凝霜二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