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了”阿多斯把他紧紧抱在胸前,叫了一声。
“我,”波尔朵斯说,“我什么誓也不发,而且,见鬼,我感到不自在。如果我不得不和你们斗剑,我想我最好让你们刺穿我的身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一向只爱着你们。”
善良的波尔朵斯放声大哭起来,投进阿拉密斯的怀里。
“我的朋友们,”阿多斯说,“这正是我所希望见到的,这正是我对像你们这样的两颗心所期待的。好,我已经说过现在再重复一次。我们大家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虽然我们走的道路不同。我尊重您的看法,达尔大尼央,我尊重您的信念,波尔朵斯,可是,尽管我们为敌对的利益而战斗,我们始终是朋友,大臣们也好,亲王们也好,国王们也好,都会像激流一样过去,内战也会像火焰一样熄灭,而我们呢,我们会继续存在吗?我预料会存在的。”
“是的,”达尔大尼央说,“让我们永远做火枪手吧,把圣日耳韦棱堡的那条有名的餐巾永远当做唯一的旗帜,伟大的红衣主教曾经叫人在那上面绣了三朵百合花320。”
“对,”阿拉密斯说;“不管是红衣主教派还是投石党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在与人决斗时我们永远做彼此的好助手,在重大的事件中我们永远是忠诚的朋友,在娱乐消遣时永远是快乐的伙伴!”
“以后,”阿多斯说,“每当我们在混战中相遇的时候,就想到这几个字:王家广场!把我们的剑放到左手,让我们伸出右手,即使在屠杀当中也是如此。”
“您说得太妙了,”波尔朵斯说。
“您是最伟大的男子汉,”达尔大尼夹说,“和我们相比,您要比我们高出十个脑袋。”
阿多斯笑了,他显得说不出的高兴。
“这就说妥当了,”他说。“好,先生们,伸出你们的手。你们多少都算是基督徒吧?”
“当然!”达尔大尼央说。
“在这样的时刻,为了忠于我们的誓言,我们当然都是基督徒,”阿拉密斯说。
“啊!我准备起誓,”波尔朵斯说,“不管凭什么,只要你们愿意,哪怕凭穆罕默德也行。如果我在此时此地还不感到快乐,那就让魔鬼把我带走。”
善良的波尔朵斯擦了擦依旧满含泪水的眼睛。
“你们谁带了十字架?”阿多斯问。
波尔朵斯和达尔大尼央相互望了望,同时摇摇头,因为这叫他们感到出乎意外。
阿拉密斯微笑着从他的胸前拿出一只钻石十字架,那是用一串珍珠挂在他的颈子上的。
“这儿有一个,”他说。
“太好了!”阿多斯说,“让我们对这个十字架起誓,不管它是什么做的,它总是一个十字架,让我们起誓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始终团结一致。这个誓言能不能不仅把我们联系在一起,而且把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联系在一起?这个誓言你们各位同意吗?”
“同意,”他们众口同声回答道。
“啊!奸诈的家伙!”达尔达尼央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着阿拉密斯的耳朵说,“您让我们对着一个女投石党人的十字架起誓。”
'注'
317 耶稣会士,另义是虚伪的人。
318 见《三个火枪手》中处死米莱狄的经过。
319 见《三个火枪手》,达尔大尼央等人为帮助王后从伦敦带回金钢钻坠子,拯救了她的名誉。
320 见《三个火枪手》下册,达尔大尼央四人在圣日耳韦棱堡以少胜多,得到黎塞留的赞赏。
第三十一章 瓦兹河上的渡船
我们希望读者没有完全忘记给我们留在弗朗德勒大路上的年轻旅客。
拉乌尔站在大教堂前面,望着他的保护人离去,一直望到看不见影子,然后,他用马刺刺马,向前直奔起来,首先他想摆脱掉那些痛苦的念头,其次是不想让奥利万看出使他面容变了样的激动心情。
一个小时的奔驰,立刻驱散了使想象力非常丰富的年轻人难受的愁云惨雾。他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这是他以前没有感受过的乐趣,甚至对于那些从未由于依靠别人而痛苦的人来说,这种乐趣也是甜蜜的。在拉乌尔的眼里,自由的快乐把天空和大地都染成了金黄色,尤其是使生活的蓝色天际也变得金光灿烂,那边就是他的前途。
然而,他几次试着要和奥利万交谈没有成功以后,终于发现日子这样长,这样忧闷。在经过一座座城市的时候,伯爵说过的那些温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