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就在一边抽着旱烟笑眯眯的看着我,说等仗打完了,让我跟他一块回家,认他当个干爹,他给我娶媳妇……我父母去的早,要不也不会当大头兵,但在连里,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家,而一夜之间,我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
他们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怎么也得入土为安。我手上也没趁手的家伙事,就捡起一把带血的大刀在旁边挖坑,可我人小力弱,又受了伤,挖了半天就挖出个小坑,但我就跟疯了一样在那挖啊挖的,那夜太寂静了,忽然,在前方不远处传来几声异响,我吓了一跳,以为日本兵又折返回来。
这会想要逃走已经老不及了,只好附身在挖了半米左右的坑边装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日本兵凶残,我身上又穿着军装,被抓到了,肯定死的很惨,四周安静的只有虫鸣的叫声,我连大气也不敢喘。
隔了没多久,脚步声响了起来,那是日本军官军靴踩在地上特有的声响,但奇怪的是,听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偷偷瞧了过去,月光下,一个日本军官,手中握着一把长刀,缓慢且带有节奏的走了过来。
老人说到这,柳生麻衣猛然抬头看他,老人微微点头:“你想的没错,这个日本军官就是你的先祖柳生小二郎,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挺高,脸色阴沉,留着两撇胡子,虽然是个男人没错,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是说不出的……分别妖娆,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来的只有一个日本军人,但却是又高又大,万万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只能是继续装死,但接下来的一幕,顿时让我又惊又怒,日本军官踱步似的走过来,望着遍地的尸体,忽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模样很是陶醉,像是十分满意这里的血腥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折扇,扇子小的可怜,我长这么从未见过这么小的扇子,就是有钱人家的娘们也没有这么小却这么精致的扇子,扇子是用白色的绸布制作的,上面画着看不清的图案,恍惚的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我的鼻子里。
然后他轻轻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忽然就起了一阵阴风,阴风起的突然,好像还带着惨烈的嘶喊声音,我心跳加速,却是动也不敢动,好在日本军官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仔细去看死去多时的一具尸体。
那个尸体我认识,六班的班长吴顺子,河北人,今年刚满三十岁,老家有孩子老婆,还有一个老娘,平日里待人和善,我瞪大眼睛,想要看那日本军官到底在做什么,就见他轻轻摁了一下折扇,咔嚓一声脆响,折扇的前段竟然露出一截锋利无比的薄薄刀尖。
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厉的光芒,日本军官用刀尖飞快的在吴顺子胸膛上轻轻一划,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已经有些凝固了,日本军官,用手指沾了上了点流出来的鲜血,在口中含了一下,闭上眼睛,过了会才缓缓点头,像是十分满意。
然后他单膝跪在地上,先是从怀中掏出个纯白色的绸布,铺展开,将手中的长刀恭敬放在白布上,咬破左手的食指,口中念诵咒语,如此可怕又寂静的晚上,让我十分清楚的记住了他念的是什么,
缚缚缚尔等侵蚀尔等在前当即历惩再次封印缚缚束缚环万魔拱服!
念完咒语,他用食指上的鲜血涂抹在剑鞘上,一股黑气骤然生气,贪婪地吮吸着他那冰冷的血液。血红的花纹在剑鞘上一圈圈扩展,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剑鞘仿佛重获新生,上面诡异的花纹都因染成血红而光彩熠熠。
刀鞘散发出来的光芒猛然一亮,我先是听到一声沉闷的叹息声,然后又听到咔!一声清脆的声响,军刀竟然自己出鞘了一截,刹那冷厉的光芒一晃,日本军官,听到脆响,嘴里又开始念诵咒语,手中的折扇却朝着吴顺子胸膛利落的一划,伸手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
更加诡异的是,他掏出吴顺子心脏的右手突然多出几朵磷火,翠绿的火焰几乎瞬间就将吴顺子的一颗心烘干,碎裂成烟雾的模样,缓缓在他手掌上方盘旋,这时一道黑烟从剑鞘里冒出,腾挪上升,在空中逐渐化为一道人型,模糊地面部开始清晰。
那是一个**着上半身的妖怪,身长五六米,虎背熊腰,喜欢饮血的他有着血红的面部,近秃的头顶有着几撮凌乱的短发,头有五个犄角,还有十五只眼睛,腰间系着野兽皮,而这个妖物竟然在吞噬吴顺子心脏化成的青烟。
我心里一阵颤抖,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瞧这样子,一定是在折磨吴顺子的魂魄,人心都被炼化了,那不是说吴顺子死也死得不安宁,吴顺子平日对我甚好,难道就这么看着他魂魄不全,被人折磨?我再也忍耐不住,抓起坑中的大刀猛然跳了出来,大吼一声朝着那日本军官冲了过去。
日本军官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可当他看清楚我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的时候,突然笑了,但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阴森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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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激斗
我当时忘记了害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祸害了吴顺子的尸体,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我举着大刀,竟然没感觉到费力,很快就冲到了他面前,然而这个日本军官从我出现就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就在我挥刀的一瞬,他手中的折扇横着朝我拍了过来。
折扇也未碰到我的身体,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打在我胸前,我眼前发黑,横着倒飞了出去,没等我落地,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接着我在空中转了两转,化解掉了日本军官打在我身上的力道,双脚落地,茫然无措。
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柳生家的阴阳术,不过就是如此,欺负一个孩子,又算的什么本事!”话音落下,一个道士从我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袭灰色的麻布道袍,腰间系着一根明黄色的布带,上面栓着许多的小物件,葫芦,木头的小剑,铜钱,香囊,铃铛……零零碎碎的怕不是得有几十个。
一动全身上下叮当的乱响,让人想不到的是,道士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不像是高人,倒像是大街上疯癫乞讨的疯子,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骇人,不紧不慢的横在我的身前,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脸色变了一变,并不像其他的日本人那么骄横,反而抱拳朝那道士拱手,用汉语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的高道?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哎!高道可不敢当,我不过是灵宝派的一个道士,追你,也是因为你造孽太多,两个国家打仗,我国贫弱,被你们欺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是怒其不争,贫道也没那个本事影响国家大事,但你一个阴阳师,隐藏在军中,炼化战死忠魂祭刀,贫道却是不能不管了,我从东北一直追你到这,为的就是留下你这把刀。”
道士说到这里,从腰带上拽下一个铃铛来,轻轻一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铃声一起,悬浮在空中的妖魔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就在这时,白布上面的那把长刀也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随即空中黑色的妖魔化作一团清气钻回刀鞘之中,咔!的一声轻响,刀鞘合拢,严丝合缝。
日本军官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抓白布上的军刀“啊!”他的手刚碰触到刀鞘,便如摸到了炭火,手指被烫的焦糊起来,惨叫一声,长刀落地,我很清楚看到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如临大敌,忽地站直身躯直面道士,手中折扇张开,上面画着一张美人的鬼头,他将折扇轻掩住嘴唇,快速念诵咒语,道士却一步步的逼近了过去。
眼见着还有七八步左右的距离就到了日本军官面前,却咦!的一声停住,伸手朝虚空摸了摸,像是摸着一堵无形的墙壁,这时日本军官念完了咒语,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我看的很清楚,扇面上的女鬼化作一道磷火朝着道士激射而出。
道士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铃铛一摇,如同雨打芭蕉,更加的清脆起来,那团磷火并没有直击道士,冲?